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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世子与虞栖枝刚成婚时便是如此,世子若还未归,虞栖枝厢房内的灯火就一直为世子亮着。
赵叔是裴璟母亲带来的家仆,也算是看着裴璟长大的,在心中总免不了把人当做小辈疼。
世子这些年的不易,他们身旁伺候的人都看在眼里。
原本赵叔还有些顾虑虞栖枝配不上世子,但如今看来,虞栖枝对裴璟是当真用心的。
……刑部,诏狱。
那日被裴璟在行宫生擒的刺客,如今就关在刑部诏狱最底层。
这段时日,刑部与大理寺将人连番审问,奈何刺客像是钢浇铁铸,又像是故意拖延,愣是不肯将实情吐露一星半点。
近两日,甚至有江湖路数的高手来刑部劫囚的踪迹,刑部也知晓此案再拖不得了,便要在大理寺和北衙的三方见证下,给那刺客上几套重刑,逼着人开口。
三司会审的时辰定在晌午。
即便正午日头高照,冬日寒风凛冽,依旧是冷得够呛。
刑部官员差役便见风雪地里,北衙一队人策马而来,像是全然不畏严寒朔风。
北衙禁卫直辖天子,随便挑出一个人来,都是仪表堂堂风采出众。
然而,刑部众人的视线却只齐齐集中在为首的指挥使裴璟身上。
面容冷峻深邃,眉眼凌厉。
一身英挺武官官服,身姿修长高挑,周身气势凛冽迫人,轻易便将官服的华丽耀目压下。
裴璟径直走向诏狱,与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陆松年寒暄几声,便切入正题。
刑部尚书如今已年过四十,官场沉浮数十载,才有了今日这个位置。
也因此,他是打心眼里就不太瞧得上裴璟这类人。
金玉其外的世宦子弟,不过是倚着家族荫封,才得以年纪轻轻就升得这么快。
刑部尚书心底不太服气,面上却依旧一派同僚和气,甚至提出请裴璟上座,做足了样子。
裴璟神色倒是平淡,同刑部尚书让了主位,在边上位置落座。
刺客被人带了上来,第一眼便狠狠瞪向裴璟,浑身紧绷,周身锁链丁零当啷地响。
当初就是裴璟将他捉了,下狠手扼住他的下颚,断了他求死的路,才让他在昭狱苟延残喘至今。
裴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平静:“开始吧。”
“这几套刑用下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张嘴说实话。”
刑部尚书摆摆手,示意手下差役上刑。
这刺客能在诏狱挺到现在也算是个硬汉了,但就如刑部尚书所说,上完两套刑过后,嚎叫声不绝,终是将地点招了出来。
大理寺少卿陆松年稍长裴璟几岁,见此情状,也忍不住拿袖口掩了掩口鼻。
他常年和冰冷的尸体打交道,来诏狱观刑讯的次数却寥寥。
便是及时清理,也有新的血味将其重新覆盖,是经年累月化不开的浓稠腥臭味。
昭狱里的怨念,愤恨,血腥气,便溺与脏器腐烂的味道,都如化为实质,争先恐后的往皮肤与骨缝里钻。
刑部尚书亲自将人押回牢房,北衙羽林军星夜赶往刺客供出的城西铁匠铺。
陆松年很快也缓过来些,向裴璟玩笑道:“难不成裴指挥使恰好偶感伤寒,鼻子不通气?”
裴璟没搭理他,只与他静待禁军带回来的结果。
陆松年倒也慢慢回过味来,北衙直隶皇帝陛下,裴璟接任以来,免不了要替圣人处理些不可示之人前的事,估计这等场面,裴璟平日也没少见。
过不多时,羽林军统领从铁匠铺带回一张薄纸,纸上,铁匠铺主人对诬陷太子刺杀皇帝的罪名供认不讳。
铁匠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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