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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疑惑,她还是点头道,“是,奴晓得了,薛参事,可这花…?”
这花这样新鲜,不马上处理太可惜了,费了她一早晨的功夫呢。
薛玉娘一笑,接过花篮,“你啊,真是个死心眼,能费公主金口将你从花司调进内院,多少人求不得的恩典,你竟还惦记着这几朵花,行了,府里侍花娘子何止你一个,你放心地去,这花我自会交给她人去制。”
“好!
薛参事,太谢谢您啦!”
盈月笑道,“这篮春日茉莉能为公主染香才不枉盛放一场,若是空碾作尘,那真真是白来这世上一遭呢!”
盈月一路往北走,穿了水廊假山和杏花林,一座巍峨的院子立在水边,赤红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撷草苑”
几字。
好在兄长教会她识字,否则在这公主府,她还没这样大胆敢去推着沉重的朱色院门。
北院里头像她这样的侍女可不少,一推门,小院里就有三四个小娘子,其中一名个子顶高的像是得了吩咐的,见到盈月过来,笑容满面,“盈月妹妹来了,我是鸣柳,薛参事正是交待我来引路,你且和我过来吧。”
两人一边走,鸣柳一边与她说着,“这位客人身上带着伤,已经请过大夫了,不过伤势还不稳定,正烧着呢,要个人守着才行,你每过半个时辰就去给他换换帕子,夜里值夜,咱们不比公主的青衣们能有休息的地方,屏风外边搭着小榻,咱们不能躺,只能委屈你在那榻旁踩凳趴一会儿了。”
盈月仔细记下,待近到那门扉旁轻轻推开,里边一声轻咳,听着像是男子。
她便开口问道,“郎君,盈月就在外间,您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喊奴。”
“盈月?”
客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好似还有些疑惑,“阿盈?是你么?”
盈月徒然一愣,小手捏在腰间一条长长青色丝绸,犹豫着往里边走,嘀咕着,“阿兄…?”
——
星河低垂,烛火轻晃。
“世子。”
带着帷帽的女郎转进内间才掀开轻纱,她跪地礼毕昂首,露出俏生生的一张脸儿,星火映照下细看一眼,赫然就是宣宁公主青衣之一的飞虹。
梅隐四君案几上点着苞灯,照得桌上摊放的一张蓝纹纸,穿着燕居服的男子手持狼毫,于信尾落下一个“郢”
字,勾笔挥洒。
“世子…”
见他置若未闻,飞虹脸上的焦急更甚几分,起身上前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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