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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额是宋朝的叫法,到清朝那会就改叫额枋了,闷油瓶有时候会突然冒出一些比较古老的称呼,这我也比较习惯了。
额枋上有图案其实不稀奇,因为这是一般用于连接的水平构件,需要跟整个墓室的设计吻合,但能让闷油瓶注意到的,我觉得那上面肯定是有点东西。
我此时已经站到闷油瓶正下方,他双脚还勾在上面,整个人上半身完全依靠着核心力量撑着悬在空中,正在聚精会神盯着他刚才说的位置。
我感到头疼,就对他道:“我怎么上去?”
闷油瓶低头看了我一眼,愣了一下,似乎是忘记了这么高的位置我根本上不去,胖子走过来帮我,“来,天真,踩着胖爷肩膀,我把你驮上去。”
我也不矫情,立即就踩着胖子的肩膀,结果等他完全站起来后,还是离闷油瓶有些距离。
闷油瓶想了想,对我伸出一只手。
我愣了一下,这是准备单手提着我吊在空中么,就缩了缩脖子,心说我对你有信心,但对这个墓没信心,别一会塌了给我俩都埋进去。
他看我不动作,又往下来了一点,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揽住我的腰,把我抱了上去。
“我操我操张七零你要死。”
我心中大骂,整个人动都不敢动的悬在空中,唯一的支撑就是腰间闷油瓶的手。
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他一手扶着上面的枋木,保持着双脚倒勾的姿势,就转头继续去看上面的内容。
我平静了一下,也探过头,“小哥,再往上点。”
他回头看我一眼,抱着我的手猛然发力,像拔萝卜一样把我又举高了一些。
“可以了可以了。”
我赶紧拍他的手,生怕他用力过猛给我甩到墓顶直接头卡在上面。
于是视线投向他说的阑额位置,上面是一幅彩绘,颜色已经褪去,我一下就想到刚才我的推测,对闷油瓶道:“这个墓后来被改建过的,刚才藻井上面,还有这里,应该被遗漏掉了。”
他点头,显然跟我想法一致。
我不再说话,全神贯注去看阑额上的内容。
这上面画着四幅乍一看毫无关联的图。
由于年代久远,上面的图案肉眼几乎很难看清,我用手机电筒照着,一点点仔细去看。
第一幅似乎是备宴对饮图,只能看出上百个不同服饰的人簇拥在一起,都举着酒杯。
第二幅还是这些人,但场景已然换了,他们端着酒杯,围在一张床榻前,床上侧卧着一个人。
第三幅是一对夫妻,皆立于云端,男子的脚非常宽大,有点像鱼的蹼,女子梳着高髻,看不清脸,两人都以一种虔诚的姿态,双手合于前胸。
第四幅还是这对夫妻,立于云端看着下方的一片海,海边站满着一种奇怪的生物,脚下也似蹼状物,看起来就像一个男人,腰间的皮肤非常松弛,像裙子一样挂在身上。
尽管看不懂,我还是先用手机拍了下来,就让闷油瓶把我放下去,他略略回头,没有理我,手上力度又紧了一些,把我提着往前带了带。
原来在这四幅画后还有一幅,这幅图保存的比较完整,依然是这对夫妻立于祥云之上,只不过都背过身子,正在朝云端深处走去,两侧天际站满了头戴莲花冠、手执莲枝的道士以及击钵执螺、做奏乐状的僧人,下方那些身着不同服饰的人全都跪伏在地。
“应该是亡者升天图,以前人们对于死后的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向往的。”
我推测道。
闷油瓶转头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道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漏看了?他盯着最后一幅图上女子的背影,“这个人,是西王母。”
我心里啊了一声,西王母?于是立即再去看,就发现她的脚隐在祥云下的位置,隐约能看到一条蛇尾。
闷油瓶还在盯着那幅画,我忽然发现他的表情变了,目光中多了一种我无法描述的东西。
“小哥?”
“天真!
快下来!”
胖子的叫声突然响起,他正站在我们正下方,单腿不停往上蹦跶,“这里好像有道暗门!”
:()盗笔:雨村碎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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