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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不想对一小姑娘动用真本事,此前一直是只守不攻。
可此时心境大乱,不觉间竟放出七成的力道——
但听“嘭”
一声闷响,这一脚重重落在子夜肋下。
子夜呛出一大口鲜血,整个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哗啦啦”
刮过一道道竹竿,连飞出数丈之远。
萧凰见她吐血,知是出招过重了。
心下正感歉仄,却见子夜爬起身来,一把擦净嘴边的血迹,只朝自己瞥来一抹冷笑,转身一纵,落入山坡后逃远了。
“喂,你跑什么……喂!”
萧凰又气又急,连喊数声,眼睁睁看着那青白色融入无间的葱郁里,全然消失不见。
空空荡荡的竹林里,只余下她一人绑在竹竿上,挣也挣不断,喊也无人应,真真狼狈到了极点。
城南,小酒肆。
青白色人影闪至窗后,往屋里打量了一番。
见酒肆里空无一人,子夜才放心地翻窗而入,趁着此刻无人瞧见,抓紧处理黑姐的假尸。
正此时,肋下伤处传来一阵剧痛,喉咙里涌上腥甜的浊血。
体内有无数只鬼手扑向内伤,粗暴地撕来扯去,火烫里涌动着彻骨的恶寒!
惨痛之下,子夜抓住桌沿,浑身战栗,冷汗瞬间湿透了青衣。
她深知,这是鬼胎里自带的业力。
每当她受了重伤,体内便会涌出阴鬼之力,迅速愈合伤势。
只是这鬼力绝非针砭药石,而是极为阴损的术法诅咒。
虽疗效极强,但受此一遭,痛苦难当,堪比走一轮刀山地狱。
痛感时起时伏,终于渐渐消去,才过去半柱香时间,却好似熬过了一天一夜。
子夜喘着粗气,瘫坐在长凳上,手底的桌沿竟被按出了浅浅的掌印。
这一番煎熬过去,颇感身子虚乏,口干舌燥。
随手拿起桌上的半碗残酒,往嘴里一倾。
“咳咳——”
还没等咽下,便大口呛了出来。
子夜皱紧了眉头,内心嘀咕:“又苦又辣的,这等劳什子,什么人能喝得下去?”
想起萧凰喝这东西,竟能喝光那么多坛,心里又是不解,又是嫌厌。
一转念间,不自禁搓了搓指尖,似还隐隐弥留着不久前那绵柔娇软的触感。
遐想片刻,也不乏好奇之念:
那样一个标致秀美的女娇娥,为何非要女扮男装?
她武功如此高强,又为何这般颓废潦倒,在这小酒肆里灌酒买醉?
她又为何对自己生母的死因如此执着,与玄州北界的黑村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
……
子夜思来想去,转而寒声一笑。
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只要她别来缠着自己坏事,管她是女是男,是醒是醉,是飞黄腾达还是穷困潦倒,跟自己有一文钱关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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