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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王便是摄政王,他显然是早就和母亲说好了,而下旨极快,令夺取恪贝勒爵位,转给他的胞弟弟,又令人彻查太医院,使锦王府一脉在宫中势力越盛,至少在太医院这块地方,能压过宫中太妃,更好地抚育他们王府出去的小皇帝。
与此时,顺天府查案,也不会是查案,他们的目标是查抄焦河波一家,顺藤摸瓜,把安平堂积累数代的家财也抄到手,使锦王府从其中获利。
对这京中权贵来说,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他们就随时能张开獠牙,满欢地去噬咬下头牲畜的血肉,除非那牲畜是另一个权贵的奴,他们会看到阶级权贵的颜面上放牲畜一马。
秦追至始至终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他给老福晋看到了利益,又给了她动手的理由,接,这贪婪成性的权贵就会自己行动起来。
秦追说锦王府妖魔鬼怪多是他发自内的感想,在这要看到人还挺难的。
他走出锦王府,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铁画银钩的匾额。
这种地方非要等成为博物馆了,能闻见人气。
一位有顶戴的太医叫住他:“前面可是郎善彦,郎太医家的孩子?”
秦追回身,微微一礼:“请问您是?”
那太医笑道:“我是周海,以往与您父亲认识。”
又有个大夫围过来:“是哩,郎太医医术超凡脱俗,如今见郎追贤侄也医术不凡,小小年纪便能说动老福晋,为索格格看诊,给家中两位叔叔翻案,真是少年英雄。”
“贤侄若哪日有空,不如到我家中一叙,便是郎太医走了,咱们两家的关系也不用断了啊。”
秦追被围恭维,若是换了真的七岁孩子,只怕早已中飘飘然,被捧得以为他们真是亲近的长辈了。
但秦追不是真的小孩,他看这人,微微点头:“郎追多谢各位的好意,只是郎追性子腼腆,礼仪稀疏,贸然登门只怕冒昧。”
周海道:“怎么会冒犯呢?咱们两家情谊长而远,从曲老爷子那一辈起,大家就都是认识了。”
秦追笑了一下:“恕我直言,在家父去世,于京中停灵那七日,除二叔三叔,无一人到家父灵前说句哀悼的话,可见这情谊虽长,却浅了,所以我上门拜访,是不折不扣的冒昧。”
“各位,郎追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言罢,秦追不管这个中年难堪的脸色,转身离去。
监牢之中,郎善贤和郎善佑都过得不太好。
郎
善贤自进来后就不断受罪,为了逼他说出家中秘方,狱卒差点把他打残。
郎善佑好一,抱半岁的小侄儿缩在角落,每回他哥一挨打,他就怕得哆嗦,怀中的侄儿就哭,嫩嫩的嗓子都哭哑了。
这阵子,他们吃喝拉撒都在牢中稻草上,有洗漱条件,吃得食物更是糟烂,郎善佑肠胃不适,还拉了两次肚子,如今两兄弟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怀的婴儿也面色蜡黄,气息微弱许多。
郎善佑趴,拉他哥的手腕,苦笑:“哥,你今儿脉搏又比昨日弱了,我事稀松,都知道你再这么下去要死了,那人说要流放我们哥俩,际上是不打算让我们活到宁古塔啊。”
郎善贤躺,目光直直看天花板,喃喃:“这世道,怎么这么黑。”
郎善佑咬住下唇:“哥,你别想这难过的,多想想二嫂,想想小侄儿,您还有个儿子呢,喏,小侄儿,哼一声,给你阿玛鼓鼓劲。”
郎善贤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不知何时,牢门处传来锁链声,郎善佑抬起头,就看到秦追站在那儿,一双眼清清冷冷扫过他们。
郎善佑猛地坐起:“寅哥儿?!”
听到他这声唤,郎善贤也挣扎爬起来:“寅哥儿,你怎么在这的?”
秦追捂住口鼻,闷声道:“接你们出去呢。”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监牢的气味在是让他受不了。
至于那两个大人么,反他们胳膊腿是齐整的,郎善佑说话时还有中气,难道连带个小婴儿走出大牢都做不到?走不了就爬!
反别指望秦追去扶人型粑粑。
秦追跑到到了牢,长长吐出一口气,又连续深呼吸,将肺的气换了遍。
郎善贤和郎善佑一瘸一拐地出来,一路上无狱卒阻拦,待见了面的天光,两人俱恍若隔世。
他们还以为自己真要被流放了,怎么这就出来了?
幸好冬季的风冷,那北风一刮,他们立时清醒了。
郎善贤见秦追将自己披风前的绳子系得更紧,上前问道:“寅哥儿,你怎么把我们弄出来的?是不是使钱了?”
站在一旁的柳如珑嗤笑一声:“使钱?你们两个身上背安平堂和恪贝勒想要的方子,不把他们搞倒了,使再多钱也救不出你们两个,二奶奶原不懂这个道理,但愿此一事,她能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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