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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她真是长本事了,拿这个要挟我!”
杨氏连官服都来不及替他脱下,云阳侯就已经大步离去。
方瑾玉来拜见,在门口差点跟云阳侯撞上,回头看他娘,摸不着头脑:“爹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杨氏不掩眼中的幸灾乐祸说:“去兴师问罪了呗。”
她将昨日好纸次纸的事快速说了一遍。
方瑾玉瞧着云阳侯那怒气冲冲,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不由地问:“娘,万一爹好言好语让夫人松口了呢?”
“好言好语?不可能,你爹只会跟她僵上,关系越来越糟。”
杨氏嗤笑道,“尚轻容那女人,烈性着呢,更是不会低头。
她就是太蠢,你爹之所以讨厌她就是因为她仗着自己嫁妆丰厚,娘家强势,处处彰显能耐。
这样衬着你爹越发无能,这会儿居然还敢以此威胁,看着吧,你爹不仅不会屈服,反而更加憎恶。”
对于云阳侯的性格,杨氏摸了二十多年,早熟透了。
方瑾玉若有所思,然后低声问:“娘,我真的不能去定国公夫人的寿辰吗?”
一说起这个,杨氏心中暗恨:“你爹不同意,觉得我们身份卑贱,见不得光。”
方瑾玉眼神黯然,不禁捏紧了手中的折扇。
这大冷天的,他还扇不离手,可见对于读书人这身份,看得比什么都高,以此掩饰他出身的瑕疵。
*
松竹院
云阳侯终于踏进了这个屋子,一掌拍在八仙桌上,气势如虹。
而尚轻容却四平八稳地坐着,连眼皮都没掀一下,面不改色地品茗,直接晾着来人。
“尚轻容!”
尚轻容眼神一厉,眉头一皱:“喊什么?”
气势向来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云阳侯脸皮抽动,收回了手隐隐作痛,咬着牙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尚轻容嗤笑了一声:“不过是如你所愿,让你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罢了。”
“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没有责任……”
然而云阳侯还未说完,便听到一声脆响,却是尚轻容将茶盏搁到了桌面,稍稍用了力,以致杯盏撞击发出声音。
这声音让云阳侯眼睛就是一缩。
只听尚轻容不客气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每年的俸禄加上爵位的嚼用,加起来可不到三千两,这其中还包括我用嫁妆给你赎回来的一部分田庄出产。
府里上下百口人,衣食住行,人情往来,一笔笔开支下去,这三千两根本不够花,别说什么一两银子一张的澄心纸,就是现在百文十张的麻文纸你都用不起。”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桌旁的账本送到云阳侯的面前,手指一点,让他看仔细。
云阳侯看着看着,眉间褶皱拧成深深的川字,怒火一丈比一丈高,最后直接将触目惊心的账本用力一合,指着尚轻容鼻子道:“少拿这套糊弄我,如我等人家,谁靠着爵位官职的俸禄过活?府里若是没有进项,那就是你这个当家夫人的失职!
尚轻容,我处处退让,你倒得寸进尺,以此威胁,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可惜尚轻容下巴微抬,不为所动,反而眼中带讥:“你敢如何?”
云阳侯简直要气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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