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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行雍大步往外走:“饶你一命。”
“本王不关心剿匪的事,只想拿到想要的东西,若你主子坏了本王的事——”
他皮笑肉不笑站定,“城外十里驻军,随时倒戈,剑指京城。”
“本王敢造反第一次,就敢有第二次。”
人走出好远公孙良才心有余悸地展开折扇,毫无滋味地摇了摇:“不愧是……宗行雍。”
他四年前进太子府,确实未见过名声赫赫的摄政王。
只是听说此人不开口则已,开口能引半数朝臣倒戈,是唯一让国相忌惮的人。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朝廷上没有人愿意与汝南宗氏作对,何况他本人文治武功无一不精,还手握重兵。
短短一炷香,公孙良已经能看出他自负、傲慢、无法无天,眼里没有任何人。
这就显得四年前他败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上,还损失惨重,不得不自请戍边分外蹊跷。
当年之事是殿下做的。
公孙良没忍住看殷臻一眼。
又看一眼。
一愣:“殿下?”
他进太子府快四年,从没见过殷臻这个模样。
大部分时候晋朝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都是从容、冷静、端方自持的,从不被激怒,永远以礼待人,这还是公孙良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外泄。
“我没事。”
殷臻从胸中吐出一口浊气,眼睑还在颤抖。
他用力压住眼皮,用很冷静的声音说:“我在想,宗行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把他从军营中吸引到凉州城主府。
一军统帅堂而皇之闯入敌营,毫不顾忌。
公孙良四处望了一眼,入目所及是光秃秃的山和草皮。
他收敛了不正经的模样,低声道:“臣听过一个传闻。”
“十几年前羌族从关外迁徙过来,城主夫人天生体弱,所有大夫都直言生育困难,恐有性命之忧,但她还是执意怀上羌女。”
“她没有死,年过半百依然精神矍铄。”
“摄政王要找的东西,应与此事有关。”
传闻中的羌族至宝,药中药王。
——陵蕖干花。
只有这一样东西。
殷臻搭在桌面的手顿住,无声看向公孙良。
凉州驿站所在的街巷少有人来,凄清幽寂。
宗行雍站在一堵摇摇欲坠的围墙边。
他左手上缠着三圈深棕檀木珠串,表层雕刻飞鸟鱼虫图案,成色算不上好也谈不上差。
尾部系着一串艳丽深红的三结穗子,穗子相当粗糙,过长,正晃动地甩来甩去。
暗卫篱虫出现时宗行雍正在一颗颗盘檀珠,看不出喜怒。
汝南宗家底蕴深厚,送到唯一嫡子面前的都是千里挑一的东西,衣衫要江南织造精心绣的,吃的用的无一不精心。
篱虫实在不习惯这种东西出现在他身上,忍不住又看了两眼。
心想到底有什么稀奇的,让他们王爷从中州带到营帐,又从营帐带到凉州,稀稀拉拉还褪色,这都舍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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