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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曹威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大错已然铸成,不杀他就不错了。
可惜的是曹家满门,仕途全是完了。
曹父爬了半辈子才好歹在六部混了个五品,如今一口气撸了二品,连最末流的县令都不如,也只好去哪个穷乡僻壤做个县丞、典史之流,一生心血毁于一旦。
曹恬毕竟是难得的人才,盛和帝不舍放弃,打发到北边去,也算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但如今的北方仍属荒凉之地,曹恬五十多岁的人了,又是贬官,只怕此生便要老死边疆了。
“另外,当日受伤的那几l个太学生也要查一查,但要委婉些,不要太过强硬。
再者平时与足利有往来的师生,也不要漏掉……”
外间的翰林飞快地写好圣旨,捧过来请盛和帝用印,立刻就有内侍拿着往曹家和吏部去了。
“是朕疏忽了,”
盛和帝叹了口气,再次命人拟旨,“自今日起,国子监内工科学堂迁入工研所,农科学堂迁入农研所,命工部协助,十日内迁走,人员同往,不得有违。
另外,各部要引以为戒,尤其各大机要衙门,官员不可轻易回家,出入报备,下辖学堂、诸科学生也是如此……凡有过错,族人连坐,决不轻饶!”
涉及到这么多人“搬家”
,自然是大工程,工部不光要协调旧址,还要尽快选定新址,并准备好用来安置的宿舍、上课的学堂,这里面就又需要户部拨款、兵部护送。
“陛下圣明,”
秦放鹤领旨,“也是臣的疏忽,臣甘愿领罚。”
盛和帝摇头,“此事到此为止,这样的话不必再说。”
真要论起来,此事不能全怪盛和帝,也不能全怪秦放鹤,但他们也确实都有责任。
这些年大禄朝发展得太快了,说是撒开四蹄狂奔都不为过,各处千头万绪,诸事繁琐,百密一疏也在所难免。
太学学科健全,工科、农科历来就有,但一直不受重视,直到先帝在世时,秦放鹤一力推出工研、农研二所,这才令作为二者预备役的太学两科地位扶摇直上。
所以此事若真要追究其责任来,先帝也要被拖下水,子不言父过,只能盛和帝起头领了这个哑巴亏。
秦放鹤对此心知肚明,这会儿开口,也是在分担盛和帝的压力。
他们确实尽力了,平日也耳提面命,但人这种生物本身就是不可控的……
“还有,”
盛和帝示意秦放鹤坐下,“太学那边大动作,足利必然有所察觉,但此事拖不得,值得冒险……”
秦放鹤明白他的意思,若此事为倭国官方制定的计划,那么一定有人接应;若为足利本人的冒险计划,那么他一定会想办法尽快离开。
无论是哪一种,大禄都不能放他们离开,必须抓住这次机会,给倭国一记重击。
秦放鹤表示记下了,理由也想好了,“西方诸国又如何呢?”
正说着,有禁军统领来面圣,盛和帝压根儿没让秦放鹤回避,直接把人叫进来问了。
来的是监视足利等人的,说足利今天还想去找曹威,但没找到人,“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足利没有停留,很是行色匆匆的样子。
中途还望一家酒楼去了,因距离太近,出入人员太多,足利又很警惕,卑职无法靠近,并不知道他是否与人交换情报。”
白天大街上监视难度极高,很可能足利发现了苗头,准备要跑。
“大约是有接应,”
秦放鹤说,“不然他没必要挑这个时候往酒楼去。”
酒楼、食肆,青楼楚馆、戏园子之流,向来人多眼杂,二教九流无所不包,传递消息太容易了。
双方甚至不必接触,可能是人群中看似不经意的抖抖衣服、摸摸鬓角,也可能是坐到特定某张桌子的某个位置,按照某种顺序点某道菜……
盛和帝倒没有迁怒,只让他们继续盯着,接下来说起法兰西等西方国家时,语气甚至轻快了几l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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