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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少连想了想:“阔气些的人,多半赎的回来,当价高,当然收的利息也高些。
穷酸些的,赎不回来的话,就变成了死当,变卖时还能获一份高利。”
钱二叔点点头,笑道:“大哥儿一点就透。”
“天下买卖,俱是看人下菜,各有钻营。”
施少连笑的清朗,“各中一本,都是大学问。”
他在当铺里坐到天黑才走,原打算回见曦园,想了想,微微叹气,带着顺儿去了丹桂街。
丹桂街的老妈妈见他,知道他来看月奴,领他上楼去了月奴房内,听见屋内叮叮咚咚的声响,笑道:“这丫头,成日在屋里练琵琶呢。”
又问:“大哥儿用饭不曾?我去给大哥儿整治一桌酒菜来?”
施少连摇头:“不必了,我只看看她,过会就走。”
老妈妈满脸堆笑,推门送他进屋:“还是大哥儿有心。”
月奴抱着琵琶坐在床头,穿着条及地的白线裙,见他进门,弯唇笑了笑,微微有些局促垂下头。
他温柔微笑,在椅上坐下,柔声问:“弹的什么曲儿呢?”
“曲儿师傅新教学的《点绛唇》。”
月奴呐呐道,“还弹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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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给我听听。”
月奴搂着琵琶,摇摇头,羞涩道:“我弹的很难听”
“再难听也不怕。”
他笑道,“我不告诉别人就是了,我也粗通音律,兴许也能帮你一二。”
她怯怯的看看他,见他眼里满是温柔鼓励,抿抿唇,鼓起勇气,带上撩动琴弦,磕磕巴巴弹了一段。
琴声的确干涩厮磨,是初学者的阶段,月奴见他面色不改温柔,顿住手,脸藏在琵琶后:“污了贵人的耳。”
他莞儿一笑,向她招手:“抱着琵琶来我这。”
少女袅袅上前,懵懵懂懂的站在他身前,清澈的眼瞥了他一眼,脸上红辣辣的,又垂下头去。
施少连把她揽在膝上,拥入自己怀中,胳膊环过她的肩头,修长十指紧贴着她的指尖,轻轻施力,带着她撩动琴弦。
他闭上眼,侧耳细听那叮咚之音,狭长明亮的眼又旋即睁开,笑吟吟看着她,笑容清新又蓬勃:“琵琶的指法也很重切弦吧,力道要沉,手法要轻巧些,不然容易柴涩,不要怕难听,多练练就好了。”
她只觉得他温柔又多情,身上是股淡淡的茶的香气,心头的怯意也消逝无踪,轻声问:“大哥儿也会弹琵琶么?”
他垂下眼帘,黑睫很长,带着她撩动琴弦,柔声道:“我娘会,她原先是大户人家的琴娘,擅长各种乐器,琵琶弹的尤其好,小时候我常听她弹曲。”
琴声清脆流转,施少连见她指头已然发红,停了手,将琵琶搁下,搂着她的腰肢拥入怀中,下颌搁在她肩头,深深嗅着少女身上的甜香:“是我送你的熏香?”
月奴只觉他的唇触在她耳珠上,温热又柔软,脸色红烫,点点头。
“抬起头来,看看我。”
是温柔似水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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