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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惊扰了正昏睡着女子。
嫣昭昭脑子浑浊至极,好似有一片黑暗正笼罩着她的大脑,无论她想如何将其给拨开,都是徒劳。
她眼皮挣扎着,指尖微动,似也在用力让自己可以重夺回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她悠悠转醒,费力地掀开眼皮,半眯着眸子时只见眼前一片黑暗,而后她阖上双眼再缓缓睁开时,才依稀看清眼前景象。
疼,好疼。
嫣昭昭半边身子都泡在了溪流中,仅稍稍一动,她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身上疼得好似骨头尽断般,连坐起都觉身上各个神经都被撕裂了似的。
脑子渐渐清明起来,她只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是谢辞衍那满是慌乱的脸。
谢辞衍谢辞衍!
她再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强忍着疼意撑起身子,便见谢辞衍就阖眼躺在她的身侧,身上满是鲜血淋漓的伤痕,有些伤口还渗着血,触目惊心,应是摔落下来时被尖锐的石子给刺伤。
她记得十分清楚,摔下悬崖的那一瞬间,是他紧紧将自己护在了怀中,还旋身让他先着地。
她被谢辞衍护着都尚且疼痛至此,那他伤势该有多重
那双已然布满细碎伤疤的手有些颤抖,动作极轻地碰了碰他的手臂,嗓音也不由得放轻了些,“谢、谢辞衍”
见他不动,嫣昭昭心里更慌,手上再用上些力气推搡着他。
“谢辞衍,你醒醒啊”
谢辞衍这个名字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头,从前她唤他摄政王,只觉他高不可攀。
后来他让她唤他的名讳,谢辞衍,她便觉不自在,每每只有情到至浓之时才愿开口唤他一声。
直到这一刻,她才蓦然想起,他的名字早已不知从何时起盘踞在她心头,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句话她都想听,想记在心里。
在猛虎追逐他们,摔落下悬崖的时刻,她脑中一片空白,死前最牵挂之人竟不是同她最亲近的碧落,亦不是养育她的母亲,而是谢辞衍。
“昭昭”
闻见熟悉的声音,嫣昭昭猛然回过神来。
眼前男人唇畔干哑,嗓音更是沙哑得不成样子,双眸尚未全然睁开视物,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仍旧是她。
嫣昭昭掩去心中的那抹动容之情,小心翼翼地将他搀扶而起,“你、你”
她有好多话想问,可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一开口,眸中便氤氲了水汽。
谢辞衍玉冠皆散,青丝皆乱,身上衣衫脏乱不堪。
可他好似并不在意自己如何狼狈,缓缓抬起手来轻抚了抚她微湿的发顶,“别哭,我没事。”
所幸的是,悬崖之下是溪流,为他们挡去了很大的冲力,否则他们很大可能遂了那幕后之人的愿,双双赴了黄泉。
他并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大多皆是摔落时候的外伤,只右侧上腹传来些许撕裂般的疼意,他想大约是断了肋骨。
嫣昭昭将男人扶了起来,让他重力都放到自己身上,可谢辞衍虽是嘴上应着,却还是自己稳住了重心,只虚虚搭在她身上,要说是搭,不若说是抱。
“你可知如何能回到狩猎地?”
她一心想要赶紧回去给谢辞衍找个御医看伤,并没有考虑太多。
谢辞衍却轻摇了摇头,“现下我们暂时回不去。”
“为何?”
嫣昭昭不解,他们分明是遭人陷害,即便回去该害怕的也应是害他们落得如此险境之人。
“你可知,是谁要害你?”
他忽而这么一问,嫣昭昭怔愣了一瞬,而后那双眸子透着几分懵懂,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你可曾想过,究竟是何人能有此等本事能在换挂狩猎的楚子里藏身射出冷箭?且还能在女眷的楚子中故意放入那等饿了几天的凶兽。”
见她还捋不清其中利害,谢辞衍无奈,但还是缓缓与她解释道:“背后之人能做出这么多事,其势力定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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