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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明笑了笑,笑里却有些凄凉。
章弦辉想想她这一生,才不过短短三十年,就经历过这么多事,一时感慨万端。
两人都不说话,慢慢在雪地里走着。
走了一段,章弦辉看到青芝坞路上一家粤食府开得灯火通明的,问:“要不要去喝碗热粥?”
苏明明看他一眼,“才吃完饭,又吃?”
章弦辉拉她进去,对老板说来一份砂锅海鲜粥。
拉着她坐下,说:“一盘意面不算多。
下雪天,吃碗热粥暖暖脚。”
他注意到苏明明穿的是一双浅口单皮鞋,在雪地里走了这么久,也许早就被雪水浸湿了。
苏明明咕哝道:“怎么我们在一起总是吃?”
两人坐下,章弦辉问要不要喝酒?苏明明摇头,“这下雪天,还喝冷冰冰的啤酒,是怕我不够冷吗?”
章弦辉说那就喝杯热水。
拿了两个杯子,倒了热水给她,说:“人们喝酒,并不是真为了喝酒,而是为了和想喝酒的人一起喝酒才喝的酒。”
苏明明吹一吹滚热的开水,说:“听着像绕口令。”
章弦辉笑,说:“既然以水代酒,那就祝一下酒。
认识你很高兴,苏明明小姐。”
那天在温州的海鲜餐厅,章弦辉握着酒杯说不用祝酒了,现在又白开水当酒,兴致高昂的要祝酒,苏明明摇头笑一笑,和他碰碰杯,“不认识也没关系,我宁可我们不认识。”
把杯子放在嘴边,喝了一大口开水,水汽蒸上脸,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少时老板把一钵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海鲜粥送上来,章弦辉分盛了两碗,搁在她面前。
“趁热吃。”
苏明明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用瓷勺舀一勺粥,吹吹凉,慢慢把粥放进嘴里,说很香。
章弦辉吃完一碗粥,放下勺子,看着苏明明吃粥。
苏明明的一碗粥吃了好久,等她吃完,章弦辉问:“脚暖了吗?”
苏明明嗯一声。
章弦辉结了账,拿起她的包,推开门,重新走进雪里。
这时雪又密了一些,飘飘洒洒缓缓降落,地上积了有半寸厚的雪。
章弦辉担心地问:“你脚冷吗?”
苏明明说:“有了这些生滚靓粥,可以走到家了。”
章弦辉说:“还有些路呢。”
苏明明回答,不远了。
雪从天上飘下,落在两人头顶。
两人再没有说话,静静地走着,慢慢走到山里,一条上坡路的尽头,是一条水渠,苏明明停在水渠边的一扇铁栅门门口,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再见。”
章弦辉看着她的眼睛,问:“苏明明小姐,愿意和我恋爱吗?”
苏明明听了他的提议,毫不意外,只是笑,明明没有喝酒,也像带了点微醺,晃了晃身子,笑问:“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是为了和谁赌气吗?”
这话在咖啡店她也说过一次,也许她今天约他出来,是借邮件事件向他或者向谁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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