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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桌面上的孔雀画厚重而美艳,顾墨的心脏更是沉甸甸的,不是难受,而是紧张。
他少有为作画紧张的时候,偏偏在那一句“相信”
之下,竟是生了怯意,差点儿连笔都不敢提了。
深吸了几口气,他才缓慢而坚定地拿起了画笔。
瞬间,他就像变了个人,眼神坚定沉稳,下笔如有神助。
顾墨从小虽不得父母喜欢,但却受尽了祖父祖母的宠爱,两位老人倾尽全力,送他去学堂,那些大户人家该读的书,该学的琴棋书画,他在夫子的教授下一样也没落。
尤其是书法和画画,他画了十几年,写了十几年,对他来说,就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一双灵动的,栩栩如生的眼睛在他的笔下乍然显现。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撤走了笔墨,轻轻搁置在一边。
随着他这个动作,旁边传来了三声重重地吐气声。
“呼——”
姊妹三人肩并肩地凑在一起,同样地伸长脖子向前观望,又同样地长舒一口气。
孟玉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看着这幅画,又激动了,她高兴地拍着顾墨的肩膀,“小墨啊,你太厉害了。”
长辈似的语气让顾墨绷紧了脸,“只是眼睛,这幅孔雀图,靠的是你,不是我。”
“不,这靠的是我们两个。”
孟玉把画拎起来看了又看,十分喜爱,“我自己的这点能力是清楚的,匠气有点,没有灵气。”
上辈子祖父原本想让她继承衣钵,可惜,孟玉学了几年就发现,她这照葫芦画瓢的本事一流,但是艺术家的灵气是一点没有,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孟思就跟自己被夸了一样,背后的小尾巴翘了起来,得意洋洋,“我就说大哥画的画是最好的。”
孟妍鼓了鼓腮帮子,心头不爽,明明这幅画是姐姐完成了大半,偏偏二哥只夸大哥,不夸姐姐,这也太偏心了!
她眨眨眼睛,灵机一动,故意道:“可是我记得,当初大哥的画卖出去了好像也不到一两银子吧?”
孟思气愤地说:“那是外面的那些人不识货,一听到是没有名气的人画的,就不肯开高价了,大哥画的那些只有名气没有技术的人,不知道多少。”
他在孟玉的跟前这么夸,顾墨心中升起了些许难以言喻的羞耻,那藏在衣领下的脖子都红了。
他唰地站起来,“我去洗个手。”
同手同脚地往水井边走。
孟玉看到他尴尬的背影,唇角勾了勾,伸手敲了敲两个正在拌嘴小孩的脑袋瓜子。
“得了,你们两个以前感情不是最要好了吗?怎么现在反而天天都在拌嘴,尤其是你,孟思。”
孟妍孟思对视一眼,都把脑袋侧向了一边。
孟思无语地心想,他以前照顾妹妹,那是怕自己单纯可爱的妹妹被欺负了,可现在,小白兔妹妹成了红眼兔妹妹,但凡有一点儿和他这个大姐沾上边的事,红眼兔必定要追着人咬。
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听到几人的嬉笑,背对着他们的顾墨眉眼之间也带上了几分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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