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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说得直白又坦诚,完全是一副前辈提携照拂后辈的姿态。
如果周兰甫在此,听到这话一定会扶额——他作为两年前就考中秀才的人,数月前在策问方面已经辩论不过何似飞了,并且有时还会借何似飞写的策问回去仔细誊抄背诵。
有次他誊抄的一片策论不小心被县学教谕看到,教谕当即就拿去批改,约莫一炷香功夫后,教谕在一些吹捧的话语上给他提了几点修改,后面那真正有思考的讨论方面则一字未改。
甚至还给他说:“保持此水准,下场乡试便可试水参加。”
县学教谕现在都是举人出身,他们说‘你可以试水参加乡试’,那就是认可了自个儿的实力。
周兰甫苦笑,低声给教谕解释一番,说这并非自己所写。
何似飞当时听完周兰甫的话后,倒没有自高自大,说:“一般情况下,‘试水’只是重在参与,基本上很难中。”
周兰甫说:“那好歹也是被教谕认可的足以去参加乡试的程度。
一次不中,就当积累经验了。”
自从跟周兰甫讨论策问论点屡战屡胜后,何似飞接下来的‘陪练’对象就变成了自家老师。
这小半年来,周兰甫也不知道何似飞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对于晏知何的好意,何似飞欣然答应了。
“多谢晏兄抬爱,小弟却之不恭。”
此前他都是在闭门造车、纸上谈兵。
这回出一趟远门,经历了那么一点事情,何似飞就能‘闭关四日’整理思路。
而晏知何可是来自京城的高手,有机会跟他讨论,定能开阔眼界。
“不用客气。”
乔影摆摆手。
随着他的动作,稍薄的春衫袖口往臂弯方向垂落些许,露出他对于男子而言略微有些纤细白净的手腕,还有一点轻微突出的腕骨。
何似飞下意识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他最近一年身子抽条往高长,在少年中算体型偏瘦的,但他的手腕……也没有那么细。
很快,前面的书生们都在叫一个名字,何似飞的思绪被打断,再也衔接不起来。
他回头朝前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月白色长袍,身量颀长,但面相上稍显稚嫩的少年正绕过繁茂的海棠树,缓缓走来。
这少年看着约莫十六七岁,却被一群比他年长些许的书生们簇拥、围拢,宛若众星捧月一般。
乔影拉了拉何似飞袖口,见他回神,问:“那个人就是花如锦,你们府城的……神童?”
何似飞:“应该是,不过我前几日才从木沧县来,对府城之事不大了解。”
站在他俩前面的书生终于听不下去了,回头道:“两位兄台,恕我插嘴,那位是我们行山诗社的副社长,花如锦案首。
他在三年前就连中小三元,当然是神童了。”
乔影:“?”
不,你想说就说,但你别叫‘哥哥’!
他和何似飞看起来可都比这个人小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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