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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未湫这一世过得矜贵,有人替他打点着,用惯了的喜欢的都有人一一替他记着,姬未湫扫了一眼单子,说:“从宫中带回来的露云泉带上两大坛。”
淮南人好酒,这宫中秘酿想必能起不少作用——退一万步说,送人也嘎嘎有面!
醒波应是,正想告退,却听姬未湫道:“上回府中出事,谁闹出来的?”
醒波与眠鲤皆是一愣,这事儿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无声无息的,昨日姬未湫又说把人处置了,他们还以为姬未湫不会再关注,没想到今日却问了。
醒波躬身道:“臣失职,与此事关联共有三人,分别是厨下管事李麻子,仓房周二狗,以及婢女清光。
这三人中,清光已在当时便被圣上处置了,李麻子与周二狗昨日已经处置了,因涉谋逆,已处死,家中亲眷一律割舌刺耳充入苦役。”
“一个厨下,一个仓房。”
姬未湫似笑非笑地看着醒波:“醒波,你确实失职。”
清光不必说了,姬未湫不记得她,估计是个粗使杂役,当时她就被姬溯给杀了。
厨房是重地,府中就他一个主子,每天吃饭都是从厨房来的,仓房更是重中之重,放置着姬未湫的身家,他日常收到宫中赏赐,平时人情往来,有些东西暂时用不到的就放进仓房里。
这样的地方,能进去的自然都是信得住的人,这两处给塞进了两个人,醒波这个王府长随怎么不算失职?
“臣认罚,绝无怨言。”
醒波恭顺地说。
姬未湫凝视了他一瞬,道:“起来吧,家中全赖着你,有所不查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些东西要命,亏得皇兄不与我计较,若真计较起来,我好歹是天家血脉,不至于真被拖到菜市口去砍脑袋,你们自己的命我却保不住。”
“罚你一年俸禄,自个儿警醒着点。”
醒波眼中浮现一抹愧色:“是,臣绝不敢再有疏忽,若再有那等秽物入府,臣以死谢罪!”
姬未湫应了一声,就叫他退下了,眠鲤的样子有些蠢蠢欲动,姬未湫看了他一眼:“也就是你平素里不管内务,否则我连你一起罚。”
眠鲤垂下了眼帘,嘀咕道:“殿下回来后怎么凶神恶煞的?”
姬未湫闻言,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你不要命,你主子我还要命呢!
亏得你还是宫里出来的!
丢人!
——放你两天假,滚回去休息,回头跟我下淮南去!”
眠鲤抱着脑袋叫疼,姬未湫懒得搭理他,回去休息去了。
翌日里,姬未湫早早就被扯起来上朝去了,今时不同往日,睡不到三点了,半夜两点多就得起来洗漱穿衣,饶是如此,姬未湫还是慢了些,他也不敢迟到,这年头又不是迟到了被班主任亦或者上司骂两句甩个白眼就能去工位上班的!
他干脆早饭也不吃了,出门骑上了马就往皇宫中去。
天色透着薄薄的亮,明月晓星依稀可见,姬未湫本以为人会很少,没想到等上了街却是一副热闹景象,已经有不少摊贩都摆好了摊位,包子馄饨的热气随风而来,他肚子里传来了一声低鸣,没忍住侧目看了一眼。
那头的摊贩却很有眼色,他这摊子就在进宫的必经路上,每日不知道多少大人上朝路过都要买他们家的饭食,当即提溜了个篮子就迎上来了,侍卫们正想拦着他,却见他就停在了侍卫的面前,笑脸迎人道:“贵人,用些早点吗?都是干净的,上好的白面!
包子荤素都有,水灵的小青菜和昨日刚晒好的香菇,芝麻油香得很!”
姬未湫马匹未停,看了一眼道:“这一篮都要了,眠鲤。”
眠鲤径自过去扔了一块银子,说了句不用找了,小贩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姬未湫都走远了还听他喊着什么‘祝贵人富贵荣华,青云直上’之类的吉祥话,眠鲤跟在姬未湫身边,笑道:“还挺会做生意的。”
“嗯。”
姬未湫提醒道:“快些。”
“方才在家中说带上殿下就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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