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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不明其意,只得说些嘘寒问暖的话来攀谈,皇太后也始终温声回应着。
闲话过后,她才道,“听闻府上有一位三姑娘,诗书德行都十分出众,虽未出阁但已能当家理事了。”
“太后过誉了,不过是小孩子家玩闹,并不值当什么,娘娘倒说得我脸臊。”
皇太后闻言笑意更深,她也是偶然想起那日水钧说的话,便叫来贾妃一问,知晓了她这三妹妹的模样文采。
后来又让人留意打听了探春的行事品性,真真是好教养好本领,竟比从前为水钧选的那几位都强。
不仅德才兼备,且志向高远,胸襟开阔,还兼具雷厉风行之禀性。
皇太后是越想越满意,今日便趁着贾母进宫召她来说话。
这样的姑娘,怕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出一个来。
唯一勉强能说得上不足的也只是出身低些,但这和她的长处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换个说法,这样的好姑娘若是被出身耽误了前程那才是最大的惋惜,而皇家就是最能为她正名的去处。
淳朝皇室娶亲一向不重门
后又过了好几日,贾环才知道皇太后召了老太太打听探春的事,简直气个倒仰,“眼看裴家都要去提亲了,真是功亏一篑。”
薛玄只能顺着毛抚,“这正是造化弄人。”
“算了……也罢。”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探春若能嫁给水钧,比嫁给裴录更好,只是但凡牵扯进皇家,许多事都变得不单纯了。
嫁给水钧自是可以更好的施展能为,但这同时也承担着不寻常的风险。
他这么多年看着,深知淳朝皇权集中程度之高。
皇帝并不会因为后妃而对外戚有所提携。
譬如贾政,即便元春做了凤藻宫尚书,又加封贤德妃,他仍旧是他的五品官。
即便由从五品升为正五品也是因为他做官多年勤勉,谨言慎行,而不是为旁的。
所以,没人会妄图通过与皇室结亲以求平步青云,也没人有这个胆子。
贾环在沉思之下也就想通了,之前选裴录最看重的就是他年轻有前程,如今既能直接做王妃,三姐姐可不是少熬了许多年。
况且,他若是再忧虑,也是小看了探春。
以她的能为,王妃如何做不得。
难不成只因为他个人的思量,就替探春决定了婚事如何,贾环自认没这么大的脸。
“只是又给老太太添烦难了,和裴家的事都谈得差不多了,如此怕是姑父那边也不好看。”
裴家也是清白出身,除了裴录只余一对年迈的祖父母在,今虽算不上毁亲,但也实是有些对不起人家,倒显得贾家倚势欺人了。
薛玄道,“这有什么,再为他说一门好亲事就是了,若有气也不该对着你们家来。”
这话说得是,谁能想到水钧没发作,却是老圣人从中截胡。
这不是贾家或裴家能阻挡的。
“这还真应了当初抽花签的诗。”
贾环还记得那年生辰,却碰上陈丕收买马道婆对他施行诅咒,后来众人在月蜃楼为他庆生时玩的就是占花名。
当时探春抽中了桃花,题曰:武陵春景,“那注上写的就是得此签者,必得贵婿。”
薛玄挑了挑眉头,笑道,“环儿呢?”
“我自然也抽的了。”
他抬手指向床头的方向,“那支象牙花签就收在匣子里。”
薛玄便起身往床边去,这螺钿匣子里放的都是贾环素日喜欢的小玩意,东西杂得很,象牙花签是几年前放进去的东西了,被压在一卷手稿下边儿。
这手稿还是当初他写给贾环温习应考用的。
一支温润的象牙花签静静躺在匣子里,过了几年才得以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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