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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金红之色,富贵迷人,旌旗随风招展,鼓声一阵连着一阵,萧旭在激扬的鼓点声中登上望楼,只听一声长啸,萧翊率先骑着那匹名叫伴月的菊花青越过的围障,窦俊臣则紧随其后。
眼看着两人越驰越远,起先萧旭还能通过伴骑高举的手旗分辨,深知萧翊一直在前,可萧翊的伴骑很快便跟不上萧翊的速度,落后得越来越多,窦俊臣和萧翊的距离也拉至了十余步,显然毫无胜算。
窦俊臣仍不肯放弃,跟着萧翊的尾风驰入了黄栌树最为茂密的一段,耳边风声呼啸,他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萧翊的伴骑显然放弃了追赶,甚至连举着南荣图腾纹样手旗的伴骑也不再跟着他了,像是在嘲讽他不自量力。
但这正合他意,窦俊臣果断掏出袖箭,瞄准前方一袭玄衣的萧翊,在这金红的黄栌林中分外显眼,南荣皇家工匠锻造的袖箭,可射杀五十步外的敌人,窦俊臣抓紧时机放出袖箭,生怕萧翊将他甩得更远。
袖箭飞出后,萧翊并未立刻做出反应,就在窦俊臣以为奸计得逞之时,袖箭距离萧翊已不足十步,萧翊仿佛背后也生着一双眼,忽然侧身躲闪,仅靠一只右腿将将挂在马背上,同时转身向后,抽出一只羽箭弯弓射向窦俊臣。
袖箭擦着萧翊的手臂而过,萧翊赶紧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停在原地,亲眼看着他的箭射中窦俊臣的腿肚,窦俊臣躲闪不及,摔下了马,滚了两下抱腿哀叫。
顾放早已奉命率领几个近卫在黄栌林蹲守,窦俊臣只见那匹菊花青朝着自己走来,下一瞬,已被顾放等人围住。
萧翊高坐在马背上,懒得低下头,只微垂眼帘,漫不经心地睨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不自量力。
你这般蠢笨,也想学我大誉的马背功夫?真是梦中说梦。”
窦俊臣恼羞成怒,叫道:“你的大誉?萧翊,你也不过是北朔胡女的野种,看看自己那张脸,还想装中原人,真是下贱!”
顾放闻言狠狠用剑鞘敲他受伤的腿:“还嘴硬!”
窦俊臣发出惨叫,嘴里不断吐着污秽之言,还夹杂着叫人听不懂的南荣话,萧翊压制着恼火,拨了拨自己的耳朵,纡尊降贵地欠身审视窦俊臣:“你这张嘴,倒是臭极。
原先本王觉得,你的话虽不诚心,却也未尝不可一听。”
窦俊臣不明白萧翊的意思,接风宴上他大放厥词,公羊羡当晚提点了他,他便不再多言,到了南苑后更是没什么机会与萧翊说话,岂知萧翊“褒奖”
的是他那句“鹣鲽情深”
。
“听闻你们南荣视羊为圣物,蓄羊却不可食羊,那本王就用羊血洗洗你这张臭嘴,如何?南荣律例,食羊者终身不可入朝为官,窦卿这种情况又该如何算?本王不免有些好奇。”
近卫当即从马背上卸下一只羊,乳白的身躯挂着血渍,黑色羽箭昭示着这只羊不是被萧翊亲手射杀就是萧翊的手下。
此次秋狩因邀请了南荣使团同行,围场早已巡视过多次,按理说绝不会出现一只猎羊,窦俊臣满脸惊骇,看着那只羊被近卫提在手中,还间或发出抽搐,就像被围困住的他。
顾放亲自上手,掰开窦俊臣的嘴,近卫则挤出羊血,通通流进窦俊臣的口中,窦俊臣不断挣扎,发出难听的叫声,大抵还在辱骂着什么。
萧翊始终坐在马上,毫无怜悯地看着惨烈的画面,另一名近卫将窦俊臣射出的那支袖箭捡了回来,呈给萧翊,萧翊拎在手中端详了几眼,看着重而尖锐的箭头,称赞道:“好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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