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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县令都觉得此事极不靠谱,所以并未多讨论,只是牢骚于明相摊派的筹粮任务极重,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阳武县令忽地疑惑地问道:“东郡乃上郡中的上郡,最是富庶。
明相因何只字不提?”
众人闻言皆是若有所思,却听陈传行压低声音道:“明相先前说,我等只是随波逐流。”
众人闻言皆是色变,明相后面那句“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之徒,本公不会不教而诛。”
那东郡岂不是就是罪大恶极?“那东郡守王振东乃河内侯族叔,昔年曾与河内侯父亲争过爵位,在朝中影响力颇深,曾任太常寺卿,明相能处置公卿么?”
听到原武县令如此说,陈传行意味深长地道:“二千石的公卿自是要圣裁的。”
众人闻言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明相弹劾,陛下便是不全准,岂不是也要酌情从重发落?君相达成的一致,谁能反抗得了?六月二十二,黄昏,御书房。
忙碌了一天的姬无殇起身舒展筋骨,忽地问道:“东边怎地两三日没有动静了?”
赵博文小心地道:“陛下,明相这几日在荥阳那边,调度河南尹、陈留郡、济阴郡赈灾和防疫。”
姬无殇皱了皱眉:“就这?那小子不是一贯的搂草都得打兔子么?这次怎地循规蹈矩起来了?难道是连夜奔袭荥阳伤了元气?派个御医过去瞧瞧,千万莫要落下病根。”
赵博文赶紧应下,旋即小心地道:“陛下,明相那边说是要让灾民挖水渠,以免虚耗粮草,也能防止灾民闲极生事。”
姬无殇微微颔首,轻笑道:“就是说嘛,朕的明相怎可能本本分分只赈灾?”
一边说着,姬无殇一边起身,来到天下堪舆图前,锁定了荥阳的位置,问道:“他要挖多长的渠啊?”
赵博文小心地道:“说是从荥阳东北黄河,挖到陈留去。”
姬无殇看着看着堪舆图,微微一愣,旋即勃然变色:“混账东西,这个时候挖什么运河?”
赵博文心下了然,北伐已经加征了极重的税赋,若是再大规模征发民夫开运河,各地揭竿而起是可以预料的。
他只能小心地道:“明相一口咬死了挖的是水渠。”
姬无殇余怒未消,冷声道:“混账东西,这般大事,竟敢不事先跟朕通个气,他眼里还有朕么?去,把那小子抓回来,给朕说个清楚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赵博文赶紧应下,脚步却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罢了,二十万灾民刚安抚下来,交给那群废物,怕不是又要出什么大乱子?且叫他先拿个大致章程给朕看。”
赵博文赶紧应下,快步去吩咐小太监传讯,回来后便见皇帝仍站在堪舆图前,细细查看运河故道路线。
赵博文无声无息地侍立一旁,心中感慨,这明相,一举一动总能撩拨主子心弦。
皇帝登基三十年,怎可能没动过运河的心思?单纯因为穷罢了。
“你说,他又打算蛊惑谁出钱?拿什么蛊惑?这种无底洞谁能出?谁肯出?”
满心的不信,却又隐隐有那么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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