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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钉,在某种情境下,是指向性很暧昧的存在。
可程御全然没有车上时的神魂颠倒。
客厅的白织灯光下,那枚耀眼夺目的粉钻与舌尖接触的地方已经开始发肿,甚至洇出了缕缕血丝,落在舌面上,让人感同身受地痛。
程御眉头微蹙,捏着棉签的手缩了缩,说:“得先取下来,不然消毒时钻钉跟伤口接触,会不舒服的。”
“不能取下来,孔会长上的。”
程御瞪他一眼,“你还真打算留着这个啊?!”
陆含璟睫毛抖了抖,不说话,只朝程御眨眼,嘴还乖乖张着。
他这幅模样实在少见,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程御的气顿时消了大半。
一边觉着陆含璟实在胡闹,程御却还是动作小心地帮他擦碘伏,为了让伤口尽可能地被碘伏浸透,程御只能小心地拨开粉钻,露出下面破皮带血的创口。
陆含璟没什么声响,程却忍不住问:“痛吗?”
“不痛。”
陆含璟敛眸看着程御眉眼间带着心疼的神色,心头微热。
皮肉之痛,远不及见不到他时痛。
程御是他藏在皮肉下的阵痛。
陆含璟的眼神犹如实质,程御一时有些紧张,手上勉强维持着动作,眼神却乱瞟,这下便看到了自己撑在沙发上的左手,腕上松垮地缠着陆含璟方才为他戴上的手串。
一百零八枚细珠的形制,在他腕上足缠了三圈。
方才陆含璟拿出它时,车里还没开灯,只斜斜地盈着些浅薄的路灯光,程御看不清成色,只感觉摸上去很油润,现下才明白过来,这正是陆含璟曾经盘着念过心经的那串奇楠沉香手串。
这种难寻且再难复刻的珍品,比之客厅里挂着的那副《神山》,价值有过之而无不及。
却被陆含璟随手戴在了他腕上。
“送我这个干什么?”
程御旋了半圈,摸到一缕柔韧的羽毛,这下连伤口都懒得给陆含璟擦了,好奇地将它举到眼前。
是蓝色的。
他盯着半晌,突然睁大了眼睛,像是自语般喃喃道:“是蓝冠长尾山雀。”
陆含璟合上嘴,揉了把发酸的肌肉,才道:“沉香木,安神静气,助眠最合适不过。”
他顿了顿,又道:“下回不要胡乱喝酒了。”
程御心底像被浪潮拍打着,情绪源源不断地积累,最终都落在鼻尖,翻起一阵难言的酸。
陆含璟送他价值连城的沉香手串,也抵不上中间多的这片小小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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