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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公子不是带令妹寻医去了,可寻到了,令妹的病有好些?”
裴闲离开浔江时,托人给她送了信道别,那时候沈父还未入狱。
裴闲算是除了清荷外,沈江骊唯一的朋友。
虽然二人交集不多,沈江骊心里却是这么认为的。
当时她还小小的遗憾过,他离开,她竟连遥遥送一程也不能。
裴闲笑容微僵,暮春花谢般渐渐暗淡下来,尽管他有所克制,沈江骊还是看见他眼里深深的哀恸。
“静儿……走了。”
他尽力克制着悲伤。
沈江骊脑海中立刻浮现那和她同庚却十分瘦小的女孩,她与裴闲一样,很爱笑,只是唇色一直都是苍白的。
“抱歉。”
沈江骊心里涌过起密密麻麻的哀伤,她和裴静极少见面,这哀伤也不全为裴静,也不为裴闲。
而是为一个兄长,苦心孤诣的与阎王搏斗十几年,最终还是没能相依为命的妹妹,从此孤身在尘。
裴闲摇了摇头,勉强笑道:“如此也好,免了她日日喝那些苦药。”
他这个妹妹,生不逢时,一出生恰逢裴家变动,不过才活短短的十几年,便将别人几生的药都喝尽了。
裴闲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转而道:“我听闻沈大人被囚,沈府被抄。
我回浔江过,只是听说你跟着沈夫人去了周府,可我去周府时,周府也因私盐案被抄了……”
“没想到会在京城碰见你。”
裴闲关心道,“沈姑娘在京城过的可好?”
他虽没有说,沈江骊却知道他赶回浔江又寻去周府,甚至去官府囚牢打探消息,全因担心自己。
以裴闲的品行,会为她担忧奔走,沈江骊并不意外。
可真的发生时,她仍被深深感动。
沈江骊冲他深深行了一礼,“谢谢。”
“沈姑娘如此,裴某受之有愧。”
裴闲慌乱躲开,立刻虚扶道,“当年若非姑娘出手相助,裴某今日还不知是人是鬼。”
“沈姑娘怎会在京城?”
裴闲又问起这个问题,沈江骊知道他并非想过问她的私事,他只是见到沈、周两府倒了,自己突然出现京城,担心罢了。
“我投靠在远亲府中,一切安好。”
裴闲见她也穿戴不凡,且气色极好,便也点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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