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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一夜未归,回来时又一瘸一拐的,太子妃卢氏担心的不行,召来几位太医问诊,所幸没什么大碍。
卢氏亲自送太医离去,顺道在问饮食起居需注意的地方。
寝殿内只有父子二人。
“矜言没受伤吧?”
一阵轻咳,然而他最关心的还是外甥女。
齐珩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齐嶙放下心来,这才说道:“这伙人冒着险来京师,就是为了救天牢中那两个同伙。
老四说其中一个是他们的平王。”
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石海窜逃后,暗藏在临洮附近某个山头占山为王,封了一众王侯,搞起了小朝廷。
主导那次袭击,并杀害临安公主一家的,正是这位“平王”
。
“如果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平王,我一定亲手剐了他。”
齐嶙握住了拳头,尽管他的嘴唇苍白,语气却异常坚定。
齐珩深深地凝视着父亲,众人口中赞誉温文尔雅的太子,皇爷爷眼中敦厚仁善的太子,头一次露出这样凶狠的神情。
“唯一见过这个人的只有季矜言。”
齐珩冷静地陈述,“所以,要让她去认吗?”
齐嶙点点头:“这是自然,事关她母亲,矜言一定也想早日看到仇人伏诛。
既然没受伤,那我便派人请她去一趟天牢,此事不能再拖下去,年前得了结掉。”
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浮上心头,齐珩躺在床上,半眯着眼。
“等她来时,我先和她聊聊吧。”
如果真像四叔说的那样,她被刺激后曾经几个月不言不语,那么再次让她见到那些人,未必合适。
太子闻言,面上露出些许喜色,他本就一心想要亲上加亲,奈何父亲那边不松口,儿子这边也不热衷。
没想到因祸得福,如今阿珩对矜言的态度,竟不可同日而语。
他喜不自胜:“矜言自己说要来的?”
齐珩想了想:“算是吧。”
今日分别前,吴都然问燕王:“我帮了你这样大的忙,你是不是该尽尽地主之谊,带我见识一下应天府的繁华?”
齐峥说可以,明日就带她去街市逛一圈,又问季矜言,可要同去?
谁料她竟一口拒绝,理由则是:“表哥是为保护我受的伤,我本应即刻随他入宫侍药,只是眼下需得回府上向祖父报过平安,再入宫去。
实在无心玩乐,还请二位见谅。”
齐峥脸色暗了暗,也没再说话。
马车上四个人,后来就这么一路沉默着,进了城,先将季矜言送回了宣国公府,而后他们三个人一道入宫,这会儿四叔应该还在皇爷爷的书房内。
齐嶙本想多问几句关于季矜言的事儿,殿外突然一声通传,圣上与燕王来瞧长孙殿下了。
天子齐勋走在前头,后面还跟着脸色苍白的齐峥。
齐珩起身要见礼,却被齐勋一把按住:“干什么,我老头子来看看受伤的孙子,你还要三跪九叩?”
他回头瞪着齐峥:“快过年了也不安分!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自己胡闹,还带着阿珩与矜言,两个孩子若出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齐勋这话倒也不是真要怪他,不过是想责骂几句,好给东宫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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