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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凭什么如此!
许仲容越想越气,此时的他已然不记得自己教授许盈确实是含有某种恶意的,只是觉得许盈胆大包天、目无尊长、性骄质吝这不奇怪,人的认知有的时候是会出现某种偏离,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阴险小人,所以做了恶的人一般情况下会完成一种自我说
服。
要么自己做坏事是有理由的,被逼到了绝景,没办法了,都是世道的错等等。
要么就是自己做的不是坏事,我是替□□道、这是人之常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识时务者为俊杰等等。
这样心里能好受一些。
然后时间久了,自己就真的认为是如此了。
于许仲容也是这样,他会想,自己并不是要害许盈,让他的人生再无更多可能。
这么个世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反正许盈也不是长子,学习玄远之道,将来做个谈幽论玄的名士难道不好么?
再者说了,许盈这小儿,年纪这样小就如此刁钻古怪,将来长大了还得了?说不得招来什么祸患呢!
他如今这样做,也是因为许盈可恨,全都是许盈自找的!
许盈如此无奈一笑,眼睛里也全然是不以为然的神情,仿佛已经将他看的透透的了——许仲容当然不快!
这个小儿又知道什么了?如此自傲,好像他真的什么都懂,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玄远之道不值得学!
许仲容当然不是什么玄远之学的忠实拥趸,但在‘自我保护’的心态下,他必须认可玄远之学。
如果他也认为玄远之学不是许盈该学的,都是这个时代浮华泡沫的一小部分,那他为什么要教许盈这些?
他在自我说服中告诉自己,玄远之学也是如今显学,多少名士都在探讨的东西,这是很值得一学的!
也只有以此为基础,他才能理直气壮地为许盈的态度生气!
“你先等等,伯父怎不觉得你已然知错?看你神态不以为然,显然还是不知道错在哪儿了!”
说到这里,许仲容顿了顿,接着道:“如此冥顽不灵,这是治学的样子?非得好好罚你一顿了!”
说着对身边的僮儿道:“去,去请家法来!”
也不是什么打手板了,而是搬出了家法如今他也算是许盈的监护人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更接近于摆设,但监护人就是监护人!
他请家法什么的,也不能说师出无名。
说出这句话之后,许仲容才觉得心里一口恶气出了,抬眼去看许盈——真以为他对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
这种事就算可以告状到许勋那里,一来一去也要很久了!
再者说了,书信
里能说明什么?哪怕许勋来信问责许仲容,许仲容也大可解释是许盈太过顽劣,他这是为了许氏着想才不得不‘痛下杀手’的!
只要没把许盈打死打残,见不到人的许勋哪会真的为此上纲上线?
然而,此时的许盈并不像许仲容想的那样惊慌失措许氏的家法很严厉没错,施以棍棒来教训子弟是非常长记性的。
但一来,许盈其实根本不知道许家的家法是什么,他在家的时候自己没受过家法,有许氏子弟受家法也没他去围观的份儿。
他年纪太小了,母亲杨氏还怕那种场面惊到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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