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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在这竹奚小筑待着,跟在纪鸢身边伺候着,抱夏早已经练就了一副淡然处之、四平八稳的气『性』,尤是如此,遇到了这样荒唐恼恨的事,便是脾气再好的人,怕也无人受的了吧。
“好在姑娘走得快,您前脚刚走,那大姑爷便——”
抱夏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只小心翼翼的瞅了纪鸢一眼,道:“大姑娘···大姑娘是想将姑娘您算计给···大姑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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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鸢垂眼,良久,只道,“听说大姑娘身子不好,倘若没猜错的话,此番生产怕是亏损了些身子。”
又加上刚生的姐儿体弱多病,怕是隐隐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吧。
抱夏闻言直接将手里的针线活都给丢远了,只咬牙道:“以往府上众人只道大姑娘是个明事理、知世故的,万万没想到竟然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去算计旁人,府中所有人当真是瞧错她了,这样的行径,与玉笙院那位又有何不同?”
纪鸢微微眯了眯眼,忽而淡淡道:“倘若算计我的当真是那大姑娘还好,就怕是——”
抱夏心下一紧:“姑娘的意思是···太太?”
至少大姑娘人在戴家,倘若想要算计她,到底鞭长莫及,隔了一截,可倘若是王氏的话,那纪鸢分明就是入虎口的那只羊,唯有任她搓『揉』的份啊。
王氏想让她做尹氏第二。
可是,她却不一定是那道良『药』啊。
便是连纪鸢自己都倍感意外,中秋那会儿,她便隐隐已经察觉到王氏对她的关注,那时,她还一直以为是因为···霍二的缘故,却未料,竟是为了大姑娘。
想到对方怕是早早便已经盯上她了,纪鸢头皮便又是一麻。
抱夏怔了好一阵,还隐隐未曾将这一事实消化,过了好一阵,这才喃喃道:“若是太太的话——”
抱夏脑海中忽而一阵白光闪过。
难怪,白日里,她还有些纳闷,姑娘明知那屋子里下了『迷』『药』,如何不当场点破,将事情挑明了,反而费尽心思绕了一大圈,原来···就是为了装作并不知情啊!
不知对方在算计她,不知对方在打她的主意。
便是姑娘挑明了又如何,既然对方敢算计,她挑明了,不正好将错就错,直接盖棺定论了么?
所幸装作不知情,兴许···还可以私底下···周旋一二,说不定,会有转机出现。
***
这一番背后隐情,抱夏是在纪鸢一步一步的提点下才慢慢意识到的,可是,姑娘却在片刻便已经发觉了,眨眼之间便又不慌不『乱』的将所有退路安排好了,将所有难题一一破解了,并且还是在吸了不少的『迷』『药』情况下。
她明明要年长她几岁,可是,这一刻,抱夏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识到,聪慧,原来无关年龄。
“那姑娘···咱们该如何是好?”
做妾,是永远屈于人下的,若是搁在以前,抱夏觉得未来有朝一日能够爬上姨娘那个位份,便也死而无憾了,那是她们这些丫头奴才心目中顶了天的福分,亦是大部分做丫头的心目中做过的最不切实际的梦。
可是,自从来到这筑奚小筑后,随着年纪的增长,抱夏这才渐渐发觉,这竹奚小筑是自由的、闲舒的,而那洗垣院是死气沉沉的、压抑的。
想都不用想,她知道,姑娘是绝无可能做妾的,任何人的妾氏。
“见招拆招吧。”
纪鸢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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