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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莲叶羞红了脸。
房妈妈拍额头恍然大悟,“错了错了!
是郎主起得早。”
“不论郎主娘子,都是主家,都得伺候。”
莲叶陪着笑问,“热水可得了?昨儿郎主便嫌水凉。”
“才生上火,等等就得了。”
房妈妈腹诽,连个通房还没挣上去,嘴里就念叨上了,横是怕谁不知道。
她正想排喧两句,忽见杜蘅在寝衣外披了件桃花粉茧袄轻飘飘转进来。
房妈妈忙收了面上鄙夷之色,赶上前去搀扶,关切地问。
“元娘来这脏地方儿做什么?厨房是下人才配待的。
你快回房里等着去。”
她指着灶上嘟嘟冒着热气的铜壶,“热水马上就得了,奴婢这就端了去。”
莲叶听得出她指桑骂槐,敷衍地向杜蘅行了个礼,半是赞许半是搭讪地笑“二娘子向来贪睡,倒是元娘日日早起。
难怪郎主昨儿夜里还念着元娘懂事,能撑得杜家半边门楣。”
莲叶只比杜蘅大三四岁,明面儿上是韦氏的婢女,然这一二年,杜有邻有心抬举她,常允了她在房中过夜,并不避讳,她便张狂起来。
杜蘅一时错愕,待明白过来,脸刷的就红了,窘迫地匆忙应了一声,避着莲叶火辣辣的眼神,扭身就逃了出去。
果然脸嫩心软没出息,要不是投生在官家,怕是连服侍人都学不会吧?莲叶挑眉嗤笑。
“郎主不过六品,元娘又不得喜爱,身边儿连个丫头都没有,难为妈妈还把她当千金小姐供着。”
房妈妈听不得这个话,一把将抹布掼在台上,拍案怒斥,目光比刀子还尖刻。
“六品怎么了?六品也是官儿!
莫说这家里尚用得起两个丫头,便是用不起了,也轮不上你给元娘提鞋!
你进城晚,见识短浅,以为傍上郎主便登天了吗?咱们郎主可不糊涂!
即便给你开了脸,也不敢抬举你做妾。
前头张郎官家抬举了个乐户,哎哟,犯了大律令,流放了一年半呢!”
莲叶听得愣怔,不明白什么是‘大律令’。
“长安城里的规矩,官人犯法祸及子孙!
张家两个小子原本好端端的,只等着做官娶妻,这下都完了,更可怜大娘子,一朝沦落,颜色衣裳穿不得,金银首饰戴不得,亏得她娘家父兄还有倚仗,手里使的几个丫鬟婆子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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