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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顺着她目光往自己腰间看了一眼,很随意地道,“这个挺好,不用换了。”
怎,怎么就不用换了呢。
他前儿也没醉,亲口答应了的芸娘八成没料到他会不给,呆愣地看着他,没想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出尔反尔。
当初给他的时候,自己没想那么多,他给了她东西,她一股脑儿的不想占他便宜,细想起来,确实不应该。
毕竟送过给别人。
芸娘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前儿昨夜她对他说的那番话,又没醉,横竖他说过的话,她是一句不差都记在了脑子里。
见他一副当真不还的模样,芸娘只得将脑子里那些横在两人之间,羞耻又尴尬的画面重新翻了出来,提醒他道,“郎君有所不知,这玉佩我曾赠过给邢公子,前儿夜里我曾同郎君说过,郎君答应了”
他是答应了。
不过又改变主意了,不过是块玉佩,那么计较干嘛,给过谁无所谓,如今不在他这儿?他又何必为难她再费心思另寻定情之物。
裴安还是一脸平静,“无妨,我不介意。”
芸娘:
他撒谎!
他要是不介意,他前儿怎么会拐弯抹角地打探她和邢风的过去?他定是以为自个儿醉了,想要她酒后吐真言。
感情她说的都是真的,他不应该嫌弃吗。
裴安见她半晌没吭声,余光瞟见她在盯着自个儿,心里也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不外乎心里在说他出尔反尔呗。
裴安装作没见到,继续翻书。
大半个时辰,马车到了御史台,天色已经开始泛青,门前火把的光亮映入了马车内,裴安合上书页,突然侧目看向她。
芸娘察觉到他的视线,疑惑地转头回望。
裴安神色一顿,还是打算先问她,“你和邢风关系如何?”
他得听一句她的实话。
芸娘:他又问。
她都说了,他和邢风没什么,没拿回玉佩,芸娘有些心不在焉,“我和邢公子已成过去。”
“那便好。”
芸娘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正揣测,马车停了下来,裴安又道,“半盏茶后再出发,你可以下去走动一下。”
说完一头钻了出去,跳下马车。
府门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御史台林让在门口正等着了,见到裴安下来,忙迎上去,“头儿。”
裴安点了下头,“人都拉出来了?”
“头儿放心,一个不少,另外三十个顶尖侍卫,属下都点齐了,就等头儿发号施令。”
林让知道他这一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怕他放心不下,诚表衷心道,“头儿那日的救命之恩,属下这辈子都将没齿难忘,属下保证,只要属下还在御史台一日,待头儿他日归来,御史台一切还是原样。”
裴安笑了笑,脚步朝里走,伸手拍了一下他肩膀,“辛苦了。”
林让心头一热,跟在他身后,朗声吩咐底下的人,“头儿来了,人都拉过来。”
流放的朝廷阶下囚,才从牢里提上来,手铐脚链齐全,一身灰白囚衣,被侍卫赶在一堆围在中间,等裴安亲自认完脸后,再装进囚车。
裴安走近。
侍卫用手掰起每个人的下颚,火把的光亮近距离地打在那些人脸上,大多都是披头散发,满脸落魄,昔日朝廷命官的光鲜早已不见。
裴安的目光在邢风脸上停了一瞬,倒还算是个干净的,脸没污,发冠也还在。
确认无误,裴安一仰头,林让会意,“押上车。”
十几个犯人一押出来,围在门外的一堆人便是一阵鬼哭狼嚎,抄家只抄了两家,男的发配,女的充为官妓,家中再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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