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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也会痛。”
他仍旧不肯松手,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牢牢地将她整个人、整颗心都攥住,“那日蓬莱殿内指婚,当晚你同我娇声示弱,你抱了我,那是我想要的,你觉得我感觉到不到是么?这几个月我多少次想问一问你,你抱我的瞬间,到底是出自真心,偷走香囊不过是顺便之事,还是说,抱我才是顺便,是借口,你早在那时便已蓄谋。”
“当然是为了拿走你的香囊,不然我怎么会抱你?兄长,我们如今都并非少年了,这是不应该的。”
萧翊怒极反笑,“不应该?这世上便没有什么是我萧翊不应该的!
萧清规,我发现我从未看懂过你。
过去我自诩懂你,竟全是一场笑话,你引诱我,又推开我……”
“我没有!”
萧清规下意识反驳道。
“那夜我脱你衣服为你涂药,你当真睡着了么?!
当年安朔坊内为我点痣,你当真看不出那对北朔男女是夫妻么?!
元徽二十年,我的冠礼结束后,你与我互梳青丝,我收起了落发,多年珍藏在香囊内,你当真全然不知么?!”
萧清规直觉眼前发黑,呼吸急促,几次开口都无法反驳,最终只能逃避地重复:“不是这样的,不是……”
她的罪责罄竹难书,一边沉溺又一边推开,她不如萧翊磊落,她无处遁形。
北郊外震天的鼙鼓声响起,传入皇城,惊得萧清规心跳都停了一拍,萧翊也不再与她对峙,果断松开了她的手。
很快,叩门声音响起,急促而无礼,萧翊走过去开门,萧清规向后跌了两步,抚上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来人并非顾放,而是他手下的一个参军,焦急禀告道:“王爷,北朔三皇子突然率军进攻寒沙川,已与守将交锋,我军怕是……不敌,可要即刻点兵?”
萧翊当即要走,迈出阁楼后转头看她一眼,萧清规贪恋着与他对视,满眼牵挂,他却冷若冰霜,只字未留。
他早已离去,她仍留在原地,感受着刺骨的凉意,直到彻底支撑不住,在昏迷的前一秒听到寿眉的惊叫:“长公主!”
她做了场漫长的梦,回忆元徽二十年,萧翊及冠,萧复为他举办了隆重的冠礼。
清规并未能亲瞻冠礼,但冠礼结束后,他率先来嘉宁宫见她,她姑且也可算作第一个见到他束冠的人,正式的,会面的。
她那垂挂着撩人珠帘的寝殿,数年不曾更换过摆放,她那时年方十七,虽已礼佛,到底还带着稚气,尤其在他面前。
殿内唯有他二人独处,她偏要为他重新束冠,即便自己并不会给人梳头,他全然纵容,果断散开青丝,垂在背后,模样放荡勾人,她呆呆看了很久。
磨蹭大半个时辰,她连头发都梳拢不好,遑论戴冠,累得双手酸痛。
后来,就变成他给她梳头,他说她的乌发很是漂亮,握在手中像绸,他们的青丝混乱在一起,满室都是桂花油的香气,醉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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