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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疼地揉着简启明的手,小声说:“那跪哪里啊……”
简启明拉过他的手,先在指尖的薄茧上亲了亲,又捧住他的手腕,在伤痕处落下一个温柔的吻,“跪在我脚上。”
“不要。”
他也拉过简启明的手,在关节上咬了一口,“你跪都不让我跪,不能舍得挖我膝盖。”
两点一线的生活似乎多了许多别的趣味,上床,调情,连柴米油盐都变得难能可贵。
六月,潮湿的空气适合培育疯长的欲望。
容鹿觉得最近幸福指数实在是太高了,高得诡异,他走在路上都像踩棉花,飘飘然的。
如果世界上有一种人居安思危到了极致,甚至一尝点甜头就担惊受怕,那毫无疑问容鹿是这种人。
或者说他根本不长记性,伤口刚结了薄薄的痂,他就要把它撕开。
今天简启明出门前,容鹿非要来帮他刮胡子。
他刮得很细致,很轻柔,微微垂着眼帘,好像他的整个世界只有简启明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的整片天。
简启明的双手扶在他腰间,两人挨得很近,呼吸交融,容鹿望着他的嘴唇,神智出离一秒,不受控制地向前凑近。
简启明偏开了头。
容鹿呆愣地看着他腮边的血道,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帮他弄干净,嘴里不停地小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简启明看着心情并不好,他侧着身,把纸巾在伤口按紧了,颓败地摇了摇头,“没事。”
容鹿害怕极了,去握他的手,简启明回握了一下,又攥着他的手腕摩挲片刻,最终还是放开了。
他望进容鹿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对不起。”
容鹿还站在浴室里,没一会儿就听见关门声。
他抹了抹眼角,也很快速地换了衣服,出门上班。
早餐摆在桌上,谁也没有动。
他一早上都定不下心神,中午被经理叫了过去,说了一堆委婉好话之后让他收拾东西走了。
容鹿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只想快点捱到晚上,想快点见到简启明。
他们到底怎么了呀?
容鹿想早些见到简启明,跟他说,他其实不在乎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住在一起,有性,有温度,不接吻也没什么的。
他不会再逼着简启明要那一个吻了。
他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江心苑,钥匙插进锁里拧动之前他忽然有一种危险的预感,令他几乎拔腿就跑。
这是鹿碰上食肉动物的一种本能。
可容鹿没有跑。
他虽然跟简启明不清不楚,但简启明确实把这里叫做“家”
。
是他们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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