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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读书时,谢婉便注意到他腰间挂的荷包已经旧的开了线,在一群贵公子之间看上去真是窘迫极了,她想着反正自己无事,便绣一个给他吧。
等荷包绣完了还待在这,石榴还在这呢,自己要同她一起多听些书,是吧?
她终于说服了自己,站在雪地里从后边看着姚坦之呆子似得立在那,只觉得好笑。
宋仕廉看着场中的七个学生,声音淡的像天空的轻云一样:“你们不走。”
他们摇了摇头,其中有一个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他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做学问,阿爹说了,朝中最有学问的人便是大儒您了,如今我留在这听学,顶多费一年的功夫,若是错过了便真的再难寻这样好的机会了。
科举年年都有,今年错过了或是考不上明年再来便是。”
这话说的让人心安,可宋仕廉却充耳不闻,径直取了柱香,点燃后立在鼎中,道:“开始吧,这香大概燃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不论写不写完都交给我。”
众人开始研磨,切纸。
按理说,这里无关石榴和谢婉的事,入仕为官怎么说也牵扯不到女孩子的身上,可石榴偏偏想试一下,若她是男孩儿该如何以雪切题写一篇文章?
这些日子任霁月看了不少书,再加上大儒授的课慢慢抽丝剥茧出他心中的疑惑,如今倒是颇有见地,可惜他从未做过文章,不知该如何下笔。
沉思片刻,忽然想到古人做文章由景由物写到事,无非是先咏景,后抒情。
白雪干净纯粹,最是文人喜爱之物,可官场中黑暗颇多,要是想让雪一如往日的洁白怕是不易。
而人的秉性若是贯彻始终便是应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那句话。
思绪理清,下笔如有神助,挥洒之间从容不颇。
姚坦之站在他身后,见他已然动了笔自己却一个字都未写便更是大汗蹭蹭,雪啊雪,脑袋里除了咏雪的诗倒是空无一物了,手中的笔落了点墨水滴在纸上,他愣了下恨不得伸手打自己两巴掌。
谁都知道对于一篇文章而言,写的是否出彩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书写是否规范整洁,如今他犯了大忌,脑袋一慌写的东西更是难看了。
石榴肚子里没他们这么多货,她盯着天空瞧了会儿,白雪飘下倒是将山中所有的一切都掩白了,她随性而挥,如同写一篇散文一样想到哪便写到哪。
时间过的飞快,山中场地里浭水寒冷,空气都像快凝成冰一样。
石榴怀里的汤婆也凉了下去,她手指逐渐僵硬,字也越写越丑,最终歪歪扭扭的像个鬼画符一般。
一炷香燃尽,宋仕廉说道:“把文章交上来吧。”
众人冻得神经已经有些发麻了,有个学子一边将文章交给仆从,一边颇有些抱怨道:“大儒既叫我们写文章,为何不让我们去个暖和的地方心无旁骛的写?如今坐在这冰天雪地里只怕把我们给冻死了!”
文章都收在手里,场地被仆从整理,宋仕廉一面下山一面道:“这种环境里叫你们写好文章不是其要。”
姚坦之更是不解了,既不是其要,那,那为何
宋仕廉缓缓道:“本朝科举分三试,乡试是八月,会试是二月,殿试是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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