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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点点头:“是。”
清荷端着药,一勺一勺地喂她,不时用帕子擦掉她唇角残留的药汁。
整个过程中王恕意都垂着眼睛,分外乖巧安静。
药喝完了,小潭又将一个蜜饯放入王恕意口中,随后伺候着她漱口擦脸,将帐子放下。
两人刚要出去,王恕意便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清荷:“再陪我说说话吧。”
清荷听着她猫一样弱小的声音,不禁有些湿了眼眶,少夫人她也才十八岁,就要过这样的日子。
她朝小潭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里再陪少夫人一会儿。”
小潭担心的看了一眼王恕意,点点头。
月色朦胧,窗外的槐树在庭院中静静站着,一如往昔,不时响起几声蝉鸣蛙叫,打破夜里的宁静。
清荷在脚踏上坐下,将床帐撩起,轻拍着王恕意的身子讲着从外面听来的趣事:
“那南关街的恶霸欠了卖猪肉的老板不少银两,被人告到官府去,当值的官员原想包庇,确是不巧,那天遇见了伯阳侯。”
“他听说此事,当场让那官员判了恶霸十年的牢刑,还让他当着街坊邻居的面给猪肉铺老板磕了一百个响头,此事才算作罢。”
她轻笑道:“所以,京里都说,宁遇铁判官,不遇沈家郎!”
沈?伯阳侯姓沈?
王恕意侧躺着,双手交叠枕在头下,睁着一双眼睛,轻声问道:“那位伯阳侯可是叫沈楼?”
清荷答道:“是呀,这位可是上天入地无事不敢的性子,京里的人,除了圣上皇后,也没人能治得了他了。”
是吗?王恕意想,那她白日里遇见的果然是一个不好招惹的人物。
药劲渐渐上来,王恕意眼皮似有千斤重,不多时,便睡着了。
清荷叹了口气,用帕子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放下帐子,吹灭烛火,悄悄退了出去。
翌日。
王恕意早早醒了,强撑着起来,命清荷小潭给她梳洗上妆。
她今日要去清心阁喝周莲的妾室茶。
按照习俗,妾室进门后第二天要去给长辈和正室见礼,敬过了妾室茶,才算礼成正式进门。
王恕意换上一身密合色描花长裙坐在梳妆台前的软凳上,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觉着还算精神,朝清荷小潭道:“寻常些就好。”
“是。”
她们二人便给王恕意脸上敷了一层细粉,除画眉涂脂外,只在双颊处匀了些淡淡的胭脂。
头发梳成寻常的堕马髻,在头侧插上两支累丝珠钗,一幅家常装扮,王恕意满意点点头,出门前往清心阁。
还未走到清心阁门口,便远远的听见里头传出的欢声笑语。
王恕意神色黯了一下,许久,才抬脚踏上台阶。
屋内,孟氏正搂着一名身穿水红百褶裙的年轻女子坐在矮榻上不住说笑,坐在一旁的李时一脸容光焕发,不时与她们说上几句话,真是好一幅和乐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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