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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态度,一时倒叫左贤王不敢动他,疑惑半晌,抬手制止部众。
“南康皇帝在我手,你若肯退兵,本王不是不能把他给你,你谢家坐龙庭,本王只要钱,拿到赎金即刻走人。
如何?”
左贤王笑得像头狐狸,“如若不然,本王便让你见识见识我草原儿郎的勇猛,你那区区几万步兵,挡得住我军几次冲锋?”
谢洵对他的威胁不为所动,打仗的事儿他不懂,只单纯地认为,谢家军英勇无敌,人数比莽奎部多了一倍有余,怎么可能输?
然而这份盲目的自信,却叫左贤王愈加看不透,盘算着他还有什么底牌。
谢洵拒绝对方的提议,“若照大王所言,我谢家便成了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得位不正,难以服众。”
左贤王皱眉,“你想如何?”
谢洵慢条斯理瞥他一眼,轻咳了声,“谢某早有耳闻,帝后感情甚笃,不若,大王先将皇后交予我,另有虞氏唯一的皇嗣静宁公主,将来我谢家有了她们做筹码,方可请陛下行禅让礼。”
“我将这二人带走,下山即刻退兵,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尖利的嗓音喊道:“大王别信,这人骗你的。”
谢洵负在身后的手心捏着一把冷汗,这时眉心一跳,面上的淡定险些绷不住,朝那人望去。
这番话是朱允温跟他上山前合计的,现下也看向那跪坐在左贤王脚边的华衣女子。
在眉眼上辨了辩,朱允温蓦地失声惊呼:“哦……你、你是杜贵妃!”
杜龄音跟着众人被掳来行宫,因相貌出众被左贤王强纳,沦为草原蛮子的掌中玩物,已令她悲愤欲死,这时听谢洵鬼扯,忍不住出言讥讽。
“皇上什么时候和皇后情深不渝了?他最宠幸的明明是本宫。”
转个念,杜龄音反应过来,“谢世子,若要皇上禅位,不如先救本宫。”
谢洵和朱允温相视一眼,不意这个节骨眼上,被杜贵妃跳出来打岔,一时差点儿忘了说辞。
“皇后……那是正宫娘娘。”
朱允温支吾一句,顿时有了主意,“对,我们要的是静宁公主,她是公主生母,又是正宫皇后,自当比贵妃更合适。”
“我……”
杜龄音一滞,下意识将手按在小腹,心说本宫肚里也有龙种,说不定还是个小皇子,这话被她死死咬在齿间,分毫不敢暴露。
父亲早有吩咐,她腹中胎儿,方是此番反败为胜的关键。
左贤王在他们几人面上看来看去,蓦地钳住杜龄音的下巴,“你想走?”
“不、不……”
杜龄音连忙摇头,勉强堆出笑脸,“妾身……不走。”
左贤王满意点头,对美人一挥手,“你先下去。”
杜龄音忙起身,一步三回头出了宫殿。
左贤王这才看向谢洵,思忖再三,贪婪地捻动手指,“要带皇后走可以,只是……”
南康朝廷有意拖延,迟迟不肯献上皇室的赎金,这几日仅有些官员家眷拿钱来赎人,奈何数额太小,现如今他根本瞧不上。
此时将目光落在朱允温面前的锦袋上。
终于轮到我出马了,朱允温精神一振,心里呸一声,“大王英雄气概,当以稀世珍宝配之。”
他蹲身解开袋上绳索,一阵细碎的叮铃啷当,袋口透出珠光宝气。
里面全是拇指大的珠子,颗颗浑圆,晶莹剔透,颜色各异,瞧上去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这是何物?”
左贤王认不得,只觉瞧着就价值不菲。
朱允温正色道:“此乃佛门七宝之一——琉璃宝珠。”
这般郑重其事,底下压了一肚子心虚,要是祈岚在,一眼就能认出,那就是一袋子玻璃球。
去年朱允温送虞莜的那件百鸟朝凤,在舶来品中算得上是极品,而这些玻璃珠,不过是用边角料制成,在泉州地摊上,一钱银子十枚,寻常人家拿回去逗孩子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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