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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在心底的寒霜被滚烫热泪融成了一汪温水。
这些年来,他们兄妹二人一个远在北疆,一个深居王府,连上一次见面的印象都已模糊了,可这与生俱来的血脉亲缘却好似从未淡去。
他轻轻地拍了拍傅凌的肩背,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笨拙,低声安慰她:“不哭,不哭啊。
没事了,哥哥在这儿呢,别难过了。”
倘若傅将军真是将星下凡,齐王妃恐怕就是雨神转世,靖宁侯府险些被哭倒。
傅深好不容易劝住了妹妹,身心俱疲,按着太阳穴,无奈地道:“早说了别来,不听,非要跑来哭一场,也不怕伤身。
你来这一趟,我们府里的园子三年不用浇水。”
傅凌正就着热水重新洗脸梳妆,闻言“扑哧”
一声笑了,埋怨道:“你当我想呢,让我提心吊胆地等在家里才最伤身。”
傅深被她一句话噎死,悻悻地放下手。
傅凌收拾停当,重新坐回傅深身旁,看他盖着一层薄毯的双腿,不由得泛起愁容:“大哥,你腿上的伤……真的不能治好了?京城名医众多,不然我去请王爷帮忙……”
傅深言简意赅:“皇上已经派人来诊治过了。”
傅凌蓦然住了口,脸上闪过失望之色,片刻后又强作欢颜,自我开解般道:“没事,治不好也……没关系,只要人没事就好。
你以后就留在京城,哪儿也不去了,行吗?”
她殷殷的目光像把刀子,笔直地捅进了傅深的心底。
他不想骗傅凌,可又不忍心让她难过,只好含混地“嗯”
了一声。
傅凌这才被哄住了,有了点发自内心的笑意,跟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这些日子,家里派人来看过你没有?”
她要是不提,傅深根本想不起那一家人来,遂冷笑一声权当回答。
傅凌无奈道:“我原以为她虽不喜欢我们,毕竟是当家主母,好歹面子上要过得去,没想到竟绝情到如此地步。”
“咱们跟她哪儿来的‘情分’,早在分府时就断得一干二净了,你也不必因为她是长辈就委曲求全,”
傅深满不在乎地道,“现在她眼里只有傅涯,且等着吧,看她那宝贝儿子何时能给她下出个金蛋来。”
这下子不光傅凌,连颖国公府出身的下人也跟着笑了。
“好好的提这些糟心事干什么。”
傅深懒得在家长里短上纠结,转而问道:“倒是你,在王府过得如何?”
“一切安好,王爷对我也很好,”
傅凌稍稍侧身,小女儿般拉着他的袖子摇了摇,悄声道:“我其实一直盼着你今年能回京。”
“怎么了?”
傅深立刻敏锐起来,“出什么事了?还是在家里受欺负了?”
不怪他多心想岔,天下做哥哥的大抵都是如此,体现关怀的常用方式就是给人撑腰。
“是好消息,”
傅凌脸上浮起一小片红晕,“大哥,你要当舅舅啦。”
“哦。”
傅深只听进了前半句,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数息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后半句的意思,惊得差点当场从轮椅上站起来,猛地拔高声音:“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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