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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炎冷眸瞧这眼前的女子,双眼通红,泪水尚且凝结在脸颊边,不施粉黛,如云的发丝正散落在凤绝的肩头,很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冷冷哼了一声,颀长的身影依向门轴,双腿交叠起来,仿若看戏一般瞧着屋中相拥的两人。
秋夜更深沉,偶尔屋中有流光一转,折在他衣衫上迸闪出几缕金光。
那一刻,清幽清晰地分辨出他眼底那幽暗若剑光的犀利,好似要将她全部的伪装看穿一般。
凤绝知晓身后来人,他依依不舍将清幽放开,转首看向凤炎,剑眉微微一蹙,道:“皇兄,你怎么来了?酒可有清醒了?下次可千万别喝这么多!”
他的语音,有着淡淡的不满。
清幽见凤眼眸光冷厉,直直盯住她,脑中忽地想起昨夜的惊险,上有些惴惴,不自觉地往凤绝怀中缩了缩。
凤绝心中一软,知她害怕,益发用力拥住她。
其爱护之状,令凤炎深深不齿,他冷嗤一声,寒声道:“三弟,你真相信她?”
顿一顿,他捞起颊边一缕长发径自在手中把玩着,墨绿色的眸中迸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直直射向清幽,冷声又道:“三弟,难道你就不觉得,她女扮男装前往烟花之地落玉坊,行为很可疑么?”
……国破山河在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夜空之中,繁星璀璨如明珠四散,一轮圆月正如玉轮晶莹悬在空中。
秋日天阶夜色凉如水,无边无际泼洒下来的银辉如瀑,尽数都落在了凤炎身上,直耀得他长身玉立,风姿翩翩。
清幽微抿一抿唇,脑中飞快地思量着自己该如何回答凤炎的话。
这凤炎看起来十分精明,恐怕不好糊弄。
而她,竟然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如果她说自己是去找积玉姑娘的,会不会因此暴露积玉的身份呢?如果不说,那她男扮女装又是去做什么呢?是在是没有合适的理由。
其实,她并不擅长说谎,也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
可以这么说,她平生从未说过谎。
是以此刻她的心中,仿佛一湖水都在澎湃着,手微凉如枝梢的露水。
而凤炎精锐的绿眸正冷冷觑着她,显然有着更深的怀疑。
凤绝将清幽微凉的手握在掌间,眸间皆是温润,他缓缓道:“惜惜姑娘歌喉曼妙,一席琵琶弹奏如天籁,因此会认识几个青楼卖艺女子应当也不是奇怪的罢。
女子身份不便,她扮作男子不是更好么?免得无端端地被人轻薄。
也只有遇上你,才会……况且,是你自己不对在先,眼下如何又来怪她?还怀疑她?”
他的话,说了一半却止住了。
凤炎毕竟是他的二哥,总要留几分薄面,只是他话中的寒意已经显而易见。
凤炎知他生气,双肩一耸,无所谓地笑笑,只是笑容里有一丝质疑和嘲讽,“绝,她自己辩解不出理由,你倒是替她圆场。
眼下我们方才入主东都。
你也别怪我多心,凡事还是谨慎些好,来路不明的女子,有意接近你的女子,还是不要随便收留的好。”
他冷冷的目光,自清幽面上刮过,仿若青峰薄刃,痕过留血。
清幽将手自凤绝手中抽出,只淡淡一笑道:“右贤王多虑了!
我本也无意留在这里。”
说着,她作势便要自床上起身穿鞋。
凤绝一臂拦下,长眸微敛,柔声阻止道:“惜惜……别这样,我并没有怀疑你,只是皇兄他素来谨慎。”
他复又看向凤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语带不满道:“皇兄,你是不是过于小心了?是我强要将她留下的,也是我在街头偶然遇上她的,得月楼中,也是我自己找去的,如何会是她刻意接近于我?简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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