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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严悯农也不待严教授夫妻俩反应,就不要脸地把儿子丢下了。
严建民脸长得嫩,许是对他爸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脸色微红,他抿了抿唇,喊道:“爷爷……奶奶……”
严奶奶看着孙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把他拒之门外。
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他懂什么?只是跟着父母行事罢了。
严建民踏进屋内,暗暗松了一口气,要是被挡在门外,脸可就丢大了。
虽然这里只是农校,跟他的学校不在一个地方,但是家属楼里有很多老师,说不定哪个老师就跟他们学校的老师认识。
“严爷爷,严奶奶,谁来了呀?”
苏月顶着半个鸡窝头从书房出来,刚才李梅在给她绑辫子,才绑到一半,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没谁!”
严奶奶问,“头发绑好了没呀?你严爷爷早上买了油饼,还热着呢。
快去绑好头发和李梅姐姐一起来吃早饭。”
“好!”
苏月的眼神从来人身上转了一圈,笑吟吟地回了房间。
严建民见奶奶甚至都没有介绍他,反而对这个小丫头十分亲昵,脸色变了一变。
在严奶奶看向他时,他又恢复了拘谨中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青涩模样。
十多年了,中间隔着太多事,严奶奶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对待这个孙子,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对不起老严,也对不起她自己。
若是责备,对着个孩子,似乎又有点无理取闹,索性只能没什么表情地示意:“我们的屋子小,没有多余的地方。”
言下之意,你也别留在这儿。
严建民垂头,语气失落:“我知道了……我晚上就回去。”
严奶奶这才问:“吃早饭了吗?没有就一起吃点。”
吃过早饭,严奶奶借口苏月和李梅都要上大学了,不能没衣服穿,要带着两人上百货商店。
李梅连连推拒:“不用不用……”
严奶奶慈爱地拍拍她:“咱们上大学是大事,置办两身新衣裳怎么了?就算你不要,也陪我们一起去,当替我给月月参考参考?”
苏月也拉着李梅:“走嘛,走嘛,一起嘛。”
反正她年纪小,撒娇毫无心理压力。
李梅拒绝不了,红着脸答应了。
客厅里的严建民颇有些坐立不安,自从他进门,他爷爷就进了房间,除了出来吃早饭,一直没出来,连句话都没跟他说,好像没他这个人似的。
现在奶奶他们要出去,家里就剩他跟他爷爷两人,就更……
严奶奶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孙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也跟我们一起吧。”
严建民如蒙大赦,忙起身:“哎好。”
一行人到了百货商店,严奶奶直奔服装柜台。
时间紧,扯布料单独做,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买成品。
严教授工资不低,当年平反后国家又补了他近十年的工资,他手里还有跟厂子的合作项目,所以,老两口手头很宽裕。
他们平时又不怎么花钱,难得来一次百货商店,严奶奶敞开了花。
她先给李梅买了衣服。
李梅现在身上穿的还是在公安局时,一位女同志给她找的衣服,她自己后来也回去收拾了一次行李,但是她的几件衣服,要么是手脚短了一截,要么是洗过太多次,已经不是掉色发白的状态,而是稍微一用力,布料就能扯开。
这哪儿能穿呢?
李梅推拒不了,便说:“我自己付,我有钱。”
严奶奶哪儿肯让她付钱,穷家富路,一个小姑娘出门上学,身上多带点钱是好事,她就说:“票据都在里面,等回头你去了学校,手头宽裕了,再把钱寄给我们就是了,我们家地址你也知道。”
李梅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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