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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凰熙点点头,手搭在夏荷抬起的手腕上往自己的院子而去,晚风吹起她披风的衣摆,更添几许神密。
翌日,李凰熙起来时已至晌午,听闻李盛基遣人宣她为蓝耀宗送行,她即换好衣裳带着两个年轻的侍女往大厅,那儿已经挤满了忠王府的一家大小。
李云熙一看到她到来,即状似关切地上前握住她的手扶她前行,“大姐尚在病中何不在床上歇息呢?不过是一名御史,不送也罢,父王真是小题大做,没得传出去别人还要笑话。”
李凰熙看了眼正与父王话别的玉面御史,笑道:“不碍事,睡多了反而身骨累,云熙,你就是嘴不修,这话若让父王听见少不得要治你的罪。”
“治就治,我还是要这么说,这场面已是太抬举他了,小小一个御史算得了什么。”
李云熙故做天真无邪地道。
李凰熙心中冷哼一声,这个李云熙倒是演戏一流,不当戏子可惜了,前世若不是受她这一面的蒙骗,何至于最后落得那样的收场?这么一想,手紧紧地握成拳。
“好了,我可不想见父王发怒的情形,那会吓死人的。”
李凰熙拍拍她的手背道,然后上前去与蓝耀宗道别。
蓝耀宗再度一拱手,“忠王爷留步,下官这就回京去,忠王的仁义厚德,下官铭记于心。”
李盛基一听那是无比受用,更是道貌岸然一番。
李凰熙却是目光与他对上,一切都在无言中,马车帘子一翻,遮住了归途人的脸,扬鞭于黄尘古道上。
“总算是走了,我们府里为了招待他可花了不少心思。”
孙抚芳松口气道,为了丈夫的心愿,她少不得要配合。
李盛基看了眼太座,笑道:“王妃受累了,本王今晚会好好地赔偿王妃的。”
孙抚芳一听,脸上飘出两朵红晕,赶紧左右看了看,斜瞪一眼丈夫,暗中下手轻掐忠王的肌肉,这还是大庭广众呢,怎么说这么露骨的话?而且女儿和儿子还在。
李盛基却无甚在意,知她脸薄,遂轻咳数声不再言语情挑于妻子,背着手威严地踱进屋。
李凰熙看到父母二人琴瑟和谐的样子,不禁喜笑于颜,不管如何,起码这一刻在湖州的岁月里面,还是喜多于忧。
李凰熙在返回院子里的时候遇上了梁晏,笑道:“我还想让人去催催表叔你,你倒好居然已经到了……”
梁晏忧心地看了眼她的面容,上前不顾礼仪地将姜嬷嬷挤走,扶着她的手道:“你的脸色很差。”
“无碍,你不是知道的吗?”
她话中有话地抬头笑看他,这话有些许的俏皮又有些许的撒娇。
梁晏有些受宠若惊地站在当地,她对他不是动刀子就是轻呸一声,能这样和颜悦色地与他说话真是实属首次,这丫头不再排斥他了吗?思及此,脸上的笑容渐渐加大,握紧她的手往她的院落而去,“就是这样也不能不爱惜身子,你穿得太单薄了,应让下人多加几件衣裳。”
“这儿是南朝,能冷到哪儿去?我听闻北朝那边这会儿已经有薄霜了,不知是真还是假?”
她笑着依着他而行。
那软软的身子依着他,让他的心微微失神,心不在焉地道:“没错,这个时候只怕树上都要挂霜,雪景颇有一番味道,以后有这个机会,我陪你去看看好不好?”
轻抚她的秀发。
“表叔到过北朝?”
她不置可否地一笑,到北朝去赏雪?以南齐郡主的身份,那还真是嫌活得不耐烦了,找死还比较快。
梁晏闻言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一赧,“看我居然乱说话了,早年有幸到过一次,那儿不比我们大齐,民风彪悍,似未开化之地。”
“还是男儿好,可以行遍天下。”
李凰熙回到卧室就被他扶到躺椅上躺下,看到他要离去,她一把抓住他的大手,目光有几分依赖,“表叔在这儿陪陪我可好?”
梁晏感觉到那拉着他的小手柔弱无骨,那张消瘦的小脸上有着期待,竟说不出告辞的话,一转身又坐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凰熙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可能生病了人也会变得脆弱许多,表叔不愿陪凰熙吗?”
她的手依然拉着他的手。
他的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额头,低语道:“你要快点好起来,此事拖得太久了。”
似有不满。
“你别管,我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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