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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旅馆见到我,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
在火车站不愿意和我吵,除了时间上的顾虑外,是不是也怕造成影响?真把工作人员招来干涉,证明他当时在场的人可就太多了。”
“嗯。
那时,警察已经来了,要杀田静也来不及了。
如果她说出什么,加上有你在,他无从辩驳,很可能就这么完了;如果她不说,他就有运气渡过这个难关。
可她不说表示她什么都没看见,也就没有杀她的必要。
他脑子里想着这些,思路非常混乱,也非常矛盾。
生死在此一举,一种赌徒的最后一搏的心理油然而生。
他要机灵一点,也许能侥幸逃过这一次。
只要他还有机会,为了保险起见,就一定不能让她活着。
不过,方法一定要隐蔽,要神不知鬼不觉,怎么都查不到他身上,或者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证据。”
他说得有点快,咳了两声:
“他想到了田静每天要看着江汨练字,那个时候偏偏有喝一听可乐的习惯--从老板的话‘又要可乐呀’就可以听出来--于是,一个计划形成了。”
“噢?”
“还记得搜查时,他管江家借墨水吗?他那时吸水,吸了几下呢?”
“好像……好像是两下。”
“墨水瓶颜色比较深,不可能看清钢笔在里面是什么状态,笔尖在液面以上还是以下。
如果悬空,挤压笔囊就是在注入,以前钢笔的液体,就和墨水混合了。”
“你是说,他事先在自己的笔里灌上毒,第一下挤到墨水瓶里?第二下才是吸水?”
“然后在纸上写字,作出试笔的样子,掩人耳目嘛。
人们只会觉得瓶子里少了点液体,而想不到其实多加些东西。
到这里,下一次谋杀的前期准备工作算做完了。”
“我想想,在那之后……是警察的调查,田静说出了她的经历。
他已经知道她构不成威胁,完全可以停手的。
为什么还……”
“他要杀她,从性质上说,是灭口。
但从感情上讲,却应该算仇杀。”
“什么意思?”
“你以为听了田静的证词,他就安心了吗?接受询问时,所有人都在旁边,他会想:她不说,是因为当着我她不敢说,背地里就不会去找警察翻供吗?或者是时间太紧,她没反应过来,也许过两天就觉得,当时人群里怎么有个人那么像他?但如果说她真的就知道什么,也不一定。
她的说辞很现实也很完美,不由得他不信。
可是火车站的经历又太根深蒂固,他就反复琢磨:难道她是真的没有看到我吗?她到底看到我没有呢?这种疑惑,已经成为他心里一个打不开的死结。
每次看到田静,都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明知道想不出结果,却还要拼命去想,在脑子里一次次回顾那时的过程,当然也包括那让人心有余悸的叫声,以及刚杀完人后,回头从人缝看到的那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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