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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
姚都重复了一遍,脸上毫无异色。
没有陆万宜想看到的狼狈、失态。
没有像刚得知真相、不敢细想一样迷惘恐惧,也没有一丝被揭穿阴谋的羞愧恼怒。
姚都:“你料得不错。
这些东西和贵朝祭祀一样,都是被人造出来的。”
陆万宜今日的情绪似乎异常平静,比先前她们任何一次见到他都要稳定。
他目光缓缓地移向程与,话却对着姚都:“既然都是满嘴谎言、诓骗世人的伪君子,谁又比谁干净到哪儿去你去?上君这么一个谎言的参与者、既得利益者,又有什么资格讥笑大梁的祭祀?又有什么立场,觉得自己可以把祭司当成人看?”
“你问的很好。”
姚都眼里划过一抹晦色,嘴角勾了勾。
“我正在解决这些事情。
如我所料,此刻南明山上雾气已消——正是两天前刚发生的事。”
陆万宜歪了下头。
姚都:“我做的。”
陆万宜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看向姚都的目光中带了探究的意味。
姚都:“南域上君的历代传承会在我这里终止。”
陆万宜顿了片刻。
“谈何容易?”
他轻叹一声,“一旦你有血脉,无论你本意如何,总有无数的人会盯着那个孩子……”
“我不会留下血脉。”
姚都看着他,颇有些嚣张意味地勾了下嘴角。
陆万宜的表情终于活泛了起来。
“好,好啊——南君对人、对己之狠,在下钦佩……”
姚都:“没什么好佩的。
你当生育对于人人来说是件幸福事么?陆大人,你的问题我应付完了,现在怎么说?陆大人是放行呢,还是?”
陆万宜脸上浮起了放松且释然的神色,对着昏沉的天空慨叹:“南君——南君是做大事之人啊……你确实有资格讥讽我、讥讽我们,讥讽大梁上下蠢货……你……必会大有作为,在南域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提前恭贺了。”
“不敢。
毕竟南域至今还没有过官修史书。”
姚都干巴巴道,“说起来,可能还得等着大祭司回去,从无到有地帮我们修。”
程与借着夜色看着她,轻柔地低声道:“上君究竟还有多少种类的文书事要我做?我做不来这么多。
累死了,便无人给你交借宿钱了。”
姚都:“医馆里的大夫看病不分部位不分温凉,私塾里的执教不分文数不分年岁——大祭司学贯古今,才绝南域,修书译文,手里揽个七八件活儿还能被难到不成?”
陆万宜一言不发地听此二人鬼扯了一轮,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们,慢腾腾抬起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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