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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棠默默垂眸,数了数酒坛数量。
半晌,她忙活完了。
“酒水已经备齐,顾先生慢饮。”
沈棠作势要起身离开,谁知顾先生冷不丁将酒杯放下:“沈郎,你真的是沈郎吗?”
“不然呢?我不是沈郎,还能是‘顾郎’?”
“在下对此存疑。
倒不是不信龚云驰,只是相较于旁人嘴里的话,在下更相信自己眼睛所见、耳朵所闻!
不管怎么看,沈郎出现的时间都太过凑巧。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的身份是什么?你赎买褚曜又是为了什么?他一个文心被废前途尽毁的人,又能带给你什么?”
沈棠忍着乱跳的眉心,语气格外不善。
“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当垆卖酒混点嚼用的人,有时间在我身上耗费功夫,顾先生倒不如多管管自家一亩三分地。
大漠落日图?哼,北漠的?在画纸藏着那种讯息,相较于我,顾先生的用心动机更加耐人寻味。
是想浑水摸鱼呢,还是想将水搅浑呢?”
二人说话语气都不重,声量也不大。
只是,雅间的气氛肃杀得很。
“郎君,舞乐来了。”
雅间外传来软糯黏腻的女声,冲散剑拔弩张的气氛。
“进来吧,沈郎不妨也坐下来欣赏欣赏。”
不知何故,顾先生声音陡然和缓下来。
沈棠脸色不善:“在下不好女色。”
顾先生道:“不好女色?好男色?”
沈棠:“是,例如那位叫‘翁之’的。”
她隐约猜出顾先生跟倌儿关系不一般,二者不是主臣,便是师徒,或者皆有。
那名倌儿多半也不是什么倌儿,有复杂来历。
不然怎么跟还未落魄时的贵公子龚骋互称“旧友”
?
当着顾先生的面如此说,沈棠就是故意的,是挑衅,也想激怒、恶心这位顾先生。
顾先生的反应却在沈棠意料之外。
“翁之的话,不太行。”
沈棠:“……”
顾先生一本正经:“若你喜欢,回头能换一家。
不过沈郎年岁还小,不该沉溺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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