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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寄“哎哟”
一声,忙将那傻儿郎扶起来,焦急又低声地说,“郎君,郎君,公主是特意来寻你去醉仙楼吃鱼的,你看你这事儿弄得,快去,去和公主赔个不是。”
“吃鱼?”
萧且随尚且懵懵懂懂,想起自己上回好似是和她提过一次,所以她真的是来寻他的?他慌忙去踏鞋,快步去追她,往外边喊着,“李宣宁!
李宣宁!”
宣宁回头,萧且随面上焦急,身上还穿着燕居服和软履,一只手臂吊得老高,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一时心软,撇撇嘴,目光下落,说道,“行了,穿这个走路也不怕摔着,你现在可只有一只手了,我去马车上更衣,你也换件衣裳再过来。”
清早的西市依旧人流如织,鎏金玉质的青车上扁铃轻响,横铆上挂着的“萧”
字木牌被风吹得来回摆动,卫缺与马夫驾着车,缓慢于各色伞盖中穿行。
“还没到啊?你的马车简直比我下去走路还要慢。”
宣宁掀开侧帘,伸着脑袋往外边看了看,嘟囔着,“好大的雨!
早知这样我今日不该出来。”
她换了一件月牙色烟罗裙并琵琶襟上衫,因着没有带随行侍女,头发又有些湿,干脆就解开散乱的髻发。
光滑柔顺的乌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只用一根红丝绦紧束,纤手轻扶在车牍,顾盼无邪。
而少年则恰好也穿着月白袍衫,他今日没有带金銙,只用青色丝绦束系出窄腰,腰间悬着青玦,文质玉成,有些世家佳公子的况味。
萧且随率先下车,右手接过卫缺手上的伞盖,示意他为公主掀帘。
宣宁探出身子,抬眼看了看醉仙楼的金字招牌,这几字还是她父皇御笔亲提,是长安城唯二可以吃到牛肉和鲤鱼的地方,另一处就不必说,是她三哥李桦的外亲开的琼华楼,宣宁从来不去。
“人好多啊。”
她感叹一声,抬脚就要下来,忽不知怎的,也许是马车浸了水变得湿滑,她一倾斜,歪歪地往萧且随这边倒过来。
萧且随惊了一跳,弃了油伞,下意识张开双手将她抱个满怀。
少女的玲珑紧贴在他怀中,馥郁的花香从喉鼻侵入,萧且随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头昏眼花,莫名踉跄后退几步。
楼外好些人看见她跌下来,捂着嘴窃窃笑而过,宣宁听得真切,他们都以为她是为了对萧且随投怀送抱而故意为之,她不自觉气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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