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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纳托利看了对方一眼,放下茶杯,眉宇间放松了下来。
“没什么好说的,就像爸爸说的,我是个小混蛋,打牌,不知不觉就欠了这么多钱。”
“是因为我吗?”
男人嗤笑了一声,用手指戳了戳金发姑娘的额头,“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又不是第一次欠了赌债,只不过这次运气背了点,欠的多了点。”
☆、
海伦知道阿纳托利说的不是实话,至少,那不完全和她没有关系。
若他们没有吵架,那么阿纳托利应该和自己一起去打猎,那他就没有机会去打牌了,也不会欠那么多钱。
但她也知道,阿纳托利关心她,不愿意让她又负担,所以,最终,她还是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比起不断的道歉,也许用行动来帮忙才是更好的。
“我有两万卢布的存款……”
她刚开口就被男人打断了。
那个金发的青年瞪着她,好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样,他提高了嗓音说:“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拿自己妹妹的钱,我自己能还上来,只是需要点时间!”
“好吧。”
她叹了口气说道,但心里并没有放弃,她想着,自己总是能帮点忙的。
也许是气氛太严肃了一点,阿纳托利双腿交叠着,挑了挑眉毛,让自己恢复成以往的样子,笑着问道:“打猎好玩吗?”
“挺好的。”
海伦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儿,因为这样她就不得不想起那个早逝的孩子。
阿纳托利发现了这一点,即使不明白,但他也选择不去追根究底了。
海伦想了想,主动问了一下那位多罗霍夫上尉。
她依旧不喜欢这个人,可鉴于那是她哥哥的朋友,她还是问一句。
“他回他母亲那里了,听说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阿纳托利耸了耸肩膀。
“恩。”
海伦应了一声,算是把这个任务暂时应付过去。
他们又说了会儿话,但两个人都装着心事,所以到最后其实也没说什么。
书房里,伊波利特站着,看着坐在软椅上正在抽烟的父亲,等待着他说话。
当第二斗烟被抽完后,瓦西里公爵终于开口了。
“我决定这几天把西边的田地卖了,至少先把那些欠款还上,库拉金还从没受到过这种侮辱。
我这辈子几乎就从没欠过别人的钱。”
“爸爸,不一定要卖地,我这里还有些存款。”
瓦西里公爵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哼了一声,“你手里有多少钱难道我不知道?”
他又抽了口烟。
“不行,我丢不起这个脸,我们家可是罗斯托夫伯爵家里,我可受不了被人家耻笑,库拉金从不欠外债。”
伊波利特叹了口气,卖田地的做法其实是非常亏本的,但他的确也没办法拿出那么多钱来。
瓦西里公爵的眼睛望着红木桌,盯着上面的一些纹路,他在思考。
当时钟敲响后,整点了,瓦西里公爵看向自己的儿子,再一次开口了。
“过几天卡拉金娜公爵一家会来彼得堡,你准备一下。”
空气似乎一下子被凝固了起来,但没过多久,伊波利特那温和的嗓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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