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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戈默默地观察他的表情,试图判断他是在打马虎眼还是真的不清楚事情。
刘国庆没抬头,继续写着教案,边写边发牢骚:“本来当年就是走后门在学校里开的店,手续不清不楚,现在还成了钉子户……”
他适时地打住了话题,看了弋戈一眼,笑道:“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
在他心里,弋戈明明是浮躁、抱团、咋呼等一切不良因素的反义词,永远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弋戈扯嘴角笑笑,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回教室的路上,弋戈仔细回想了下刘国庆的话,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小黑屋,估计真的要被取缔了。
她对那座小破房子没有任何滤镜,说句公道话,她也觉得校园里光秃秃竖着一间破落平房奇丑无比;对房子里的爷爷奶奶,她也没有多深的感情。
但不知怎的,一想到刚才食堂里大家义愤填膺的样子,还有范阳曾经塞给她用的两捆笔芯,以及某一次上学路上看见的蒋寒衣推着小推车狂奔的模样,她心里竟也有点忿忿不平起来。
“罢课!
砸食堂!”
学校取缔小黑屋的行动在十一月终于露出端倪。
就在大家都以为徐嘉树谎报军情、小黑屋安然无恙的时候,期中考试后的某一天,陆续裹上羽绒服的学生们早上来上学时发现,小黑屋没开门。
大家心中一边纳闷,一边安慰自己,可能是天气冷了,爷爷奶奶起床晚了。
只有范阳,整个早读都在焦躁地抖腿,屁股上长了针眼似的不停地变换坐姿,嘴里不断咕哝着什么,整个人就是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的动静有点大,夏梨往后看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出声履行班长的职责;“范阳,你安静点。”
范阳尿急似的扭了扭,苦着脸道:“我担心啊,他们从来没关过门的!”
夏梨欲言又止,还是没忍心苛责。
范阳一只脚搁在桌子横杠上,继续抖。
弋戈就坐在他前面,冬天大家穿得厚,桌子之间的距离好像也缩短了似的,范阳抖脚的动作传递到她位子上,一阵一阵的。
还有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
弋戈不堪其扰,不悦地回头道:“别抖脚。”
范阳不耐烦地冲她翻了个白眼,把脚从横杠上放下来。
弋戈没说什么,转回去继续早读。
可半分钟后,后座那只脚又开始抖起来。
虽然不在横杠上了,但弋戈还是能明显感觉到。
她忍无可忍,回头怒道:“别抖脚!
听不懂人话?”
范阳心情本就不好,被她连着甩了两回黑脸,也爆发了,骂道:“你他妈事儿逼啊?!
我在我自己位子上抖脚关你屁事!
真拿自己当根葱啊?!”
蒋寒衣抓住他胳膊,冷声警告:“范阳。”
“你也有病?!”
范阳把胳膊一甩,怒气冲冲地道,“这他妈是我惹的事吗?艹,大家都在担心爷爷奶奶,就她一个人还有心思早读,是吧,年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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