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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季安简直哑口无言,我们终于怎么了呢?他还没问,身侧就站了个人,“早上好——前辈刚刚来我这里借刮胡刀,我还没起床。”
狐狸似的笑脸,梁逍又熟练地眯起了一个。
“早餐吃了吗?”
叶季安趁机挑开话题,“马上出发了。”
“哦对了,我顺道给你俩带点三明治吧?还有咖啡……叶主管黑美式,梁逍香草拿铁,对吧?”
小李也知趣,这就转身朝电梯小跑。
“辛苦!”
叶季安道。
“麻烦了。”
梁逍也说。
“……刚才谢谢啊,”
眼见着小李进了电梯间,叶季安才回头,“还刮胡刀,真会说话。”
“为了前辈的名声啊。
不过放心好了,我还没有在公司出柜,影响应该不大。”
梁逍耸耸肩膀,兀自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叶季安看着那扇关上的木门,看了两眼,回到自己的房间。
名声?的确,他刚刚第一个想到的确实是类似的词,可是再琢磨一下,就算被误会了又怎么样呢?公司没有禁止办公室恋爱的规定,这个年代,和比自己年轻的同性在一起,虽说必定有人不理解,但并不可耻,大不了给茶水间的闲聊添点新料。
这一切的前提固然是梁逍不介意,至于叶季安自己,他已经过了那种排斥自己成为谈资的年龄,也没有交女朋友的念头,假如被当成了gay,还是有对象的那种,正好也可以规避适龄同事的示好,以及别人的撮合。
实际上,他感觉自己每天关心的就只是工作干得怎么样,部门业绩如何,自己有没有被开除的风险,以及怎么才能多拿点奖金缓解房贷的压力。
说他是低欲`望人口,他还不至于想要出家,说他有多热爱生活,那还真谈不上。
我靠,他又盯住镜中的自己,双眼无神面色寡淡,嘴角还沾了牙膏沫,心想,你这生活也太没有追求了吧。
房子就是你的一切吗?他扪心自问。
可是除了那套卫星城地铁上盖两室一厅建筑面积一百二十平米月供五万的房子之外,你还有些什么呢?哦,还有保险公司给你签的公墓,还有自动延期十五年的扫墓服务。
他又觉得自讨没趣了。
叶季安是处理自身情绪的行家,很快就重整旗鼓,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喷上香奈儿蔚蓝,又把借穿的那件纯白阔袖衬衫挂好,拎包干活去了。
同事们都已经上了车,他接过小李递来的早餐纸袋,沉甸甸捏在手里,在埃尔法宽敞的最后一排坐定,不自觉往身侧看。
邻座的梁逍也回看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往他手心塞了一个小物件。
摊手一看,叶季安怔了一下。
是片薄得不行的玉佩,雕了尊笑眼弥勒,雕工粗浅,玉料也乏善可陈,既不像翡翠也不像羊脂。
这东西记事起就挂在脖子上,叶季安从未十分在意过,渐渐地,挂绳磨细了甚至磨断了,昨晚落在别人床上,他也没发现。
但终究是不想弄丢的,毕竟这件东西并非来自养他到十八岁的父母,如果说他和三岁被收养之前的日子还残存什么关系的话,那也只剩这尊弥勒了。
“谢谢啊。”
叶季安说。
梁逍见他既不把东西收起来,也不打开早餐纸袋,皱了皱眉。
“这不是您的吗?”
嗓音低得还不如耳语。
叶季安却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用平常声量大大方方道:“是我的,可能磨断了,等回家我串根新的吧。”
梁逍的紧张明显消减了大半,从他手心拎起断掉的挂绳,用打火机燎掉末端毛茸茸的几撮乱线,“这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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