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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手指抵着玻璃,呵出一口雾,白雾凝结弥散,她指尖描着无意义的线条。
窗外,飞驰而过的霓虹灯在她眼底划开一道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光芒,形成光怪陆离的斑驳虚影,初弦摁了摁眼尾,转过头,盈亮的一双眼,目光和掐了一把柔云的嗓音一样软。
“今天不忙吗?”
钟立谦瞥她一眼,微微笑起来:“和同事换了班。
原本打算来接你下飞机,不料还是被绊住脚。”
初弦歪歪头,望向他的目光安静乖稚,细看,约有几分爽约带来的负罪感。
今天的车意外少,宽广漫长的道路只有零星几点灯火。
“没关系。”
她身上还披着贺清越的大衣,车内暖气充盈,她揉着冻得些微发白的指关节,额边跌下一缕乌黑的发,恰巧路过一面巨大的LED广告屏,柔和璀璨的光线镀着她温玉净瓷似的侧脸,唇颊的笑涡不大明显,衬她愈发明眸善睐。
“飞机落地有延误,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
语声柔柔,如一汪春日溪流,她侧了身,认真同他解释:“贺先生......他送我,是老师的意思。”
“在伦敦还顺利吗?”
钟立谦有意避开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可下一句无可避免地牵扯回他身上:“他很照顾你吗?”
初弦呼吸慢了慢,疑声:“你说贺先生?”
钟立谦点一下头,刚好拐下高架桥,往另一条路开去老城区。
“那倒没有。”
刻意隐去那个乌龙似的奶黄包,意有所指的法语原著,还有下弦月的夜里,他们并肩而立,浴在清冷洁净的月光里,看了一场银杏落雪。
初弦捏着食指第二节的小动作没逃过钟立谦的双眼。
“贺先生很忙,到伦敦后就去了纽约。”
她顿了顿,秀气的眉心微蹙,自己也想不明白这算不算说谎。
那他为什么和你一起吃饭?
他和你乘坐一班飞机吗?
他对你没有动过那种念头吗?
钟立谦目视前方,没有立即回答。
心里愠怒,滔天的质问几乎要掀翻他的理智,他忽然揿开车窗,肘弯戗风搭着。
他不说话,初弦心中小鼓槌敲了半晌,寒风夹杂刺骨雨丝和雪粒子砸过来,她透了口气,脸上湿凉。
“你在和我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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