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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徒的状态明显不对。
我能看出他极为挣扎摇摆的内心:眼充血丝,面部肌肉偶一抽动,裹挟着愤怒、痛苦、悲哀,尤其是破罐子破摔的决绝;身形摇晃,步伐虚浮,就和每一个死到临头的瘾君子一样姿态狼狈。
但他仅仅只来得及再向我们迈开一步。
“唔!”
紧随着骨头扭动的咔吧一声脆响,松叶猛地从喉头拧出短促的痛呼——小刀近乎无声地跌落在地毯。
同一刹那,膝头一折,他整个人顿时连扑带跪地向前趴倒。
我:“……”
知道会很快,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黑西装的男孩一手反扭着松叶的右胳膊,一手还插在裤兜里。
他一松手,男人便像一片凋零的落叶般,彻底瘫趴而下。
我看到他腰腹在努力收缩动弹,两腿却使不上劲,失去掌控似的定在原地。
人终归还是没有毛毛虫的技能的。
临近螺旋楼梯口,大堂灯光呈暖色调,宽畅又明亮,从仿佛一粒粒人工镶嵌的奢华的水晶吊灯里折射出柔和的光彩:披落在杀手身上,偏偏冷冰冰地加深了帽檐投下的阴霾,叫其神色莫辨,一时只能瞧见他微抿的淡色嘴唇。
危险,冷峻,又捉摸不透。
随后,里包恩稍抬起头,目光自阴影中探出。
他平静的神色软化了周身某种令人望而却步的气质。
我说不清刚才那一瞬间冷硬的氛围是不是小说里常常讲到的杀气,反正我没特别感觉到什么,而是在他开闪现似的冒出的一刻就松了口气,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发生什么情况?”
我听见男孩稳重的问话。
“刚才——”
我正想回答,掌心握着的女孩的手臂也是一软。
被我挡在身后的园子似乎才意识到危机解除,脱力的两腿支撑不住,惊惧不定地跪坐了下来。
“没事吧?”
我一凛,连忙屈膝半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刚才有没有哪里受伤?”
高中生跌坐着喘气,眼眶后知后觉地溢出一点心悸的生理性泪花。
她垂首,竭力地摇了摇头,肩膀飞快抽动两下,接着忽然倾身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能感受到女孩细微的颤抖。
她脑袋埋在我颈窝边,发出后怕的呜咽。
“我没关系,谢谢姐姐拉住了我……呜哇哇!
吓死我了!
什么鬼啊!”
我总算放下心。
“不怕不怕。”
我用力回抱了一下她,随即抚了抚年轻人纤瘦的脊背,“已经没事了。
站得起来吗,腿是不是抽筋了?”
简单检查一番,所幸是没有。
园子全身上下唯一会有点痛的地方,可能只有被我全程紧紧握住那一块的手臂皮肤了。
不过女孩腿软,暂时站不起来,一只手臂环搭在我肩上,半靠着我闭眼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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