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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十七走来,玉蝶等人都束手避开,彼此用眼神交流着心里的流言。
绿檀和丹珠儿守在外厅,一个把碗口大的新鲜荷叶往瓶里插着,一个抱臂斜眼看着十七走进来。
十七听到她二人动静,愣了一愣,转向绿檀,低声问道:“殿下还在?”
晨起时,殿下曾对他说要去白鹭书院的。
绿檀抿嘴,轻声和气道:“上午有事耽搁了,日头又热,殿下便暂且浅眠了,说是等下午暑热散了再去书院。”
丹珠儿皱着眉头,看一眼十七,又看一眼绿檀,气哼哼道:“你做什么只问绿檀姐姐,不来问我?”
绿檀失笑,轻言慢语道:“你素日同十七公子说话,不是呵斥,便是戏弄。
除非是个傻的,否则怎么敢巴巴地凑到你跟前,跟你递话?”
又将空了的竹篮递给她,道:“劳烦你跑一趟,往花木房剪些蔷薇来,配着那荷叶才好看。”
丹珠儿却不接这茬,拿过竹篮又随手放在八仙桌上,抱臂往十七跟前走了两步,冷笑道:“他就是个傻的。”
又噼里啪啦道:“早上那个宋家二夫人带了个丫鬟来,又哭又闹,把殿下给堵在这里了。
要我说,哪里有在殿下跟前掉眼泪的道理?这要是在大都,早一顿乱棍打出去了。”
绿檀扯扯她袖口,轻声道:“你少说些,殿下在里面睡着呢。”
丹珠儿撞上十七,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劝,压低了嗓音,话却是一刻不停,“她带来的那个丫鬟,穿了一身又白又青的,活像是吊丧!
便是去平常人家做客,也不兴穿这么晦气的,更何况是来拜见殿下。
殿下倒是好脾气,见了她。
谁知那二夫人这下可有了脸,哭闹也就算了,变着法子说起殿下的不是来——感情她家儿子有病,全天下人都该让着她了?”
绿檀听她说的不像,敛容叹了口气,小心走到内室门边,见燕灼华侧躺在软榻上正安稳睡着,才松了口气。
丹珠儿压了一上午的怒火直冲十七去了,“若不是为了给某人治眼疾,殿下这般金贵的人,岂是一个区区宋家二夫人想见就能见到的?见都见不到,更不用提说那些恶心话了。
我服侍了殿下十年,也不曾见过殿下受今日这等磋磨!”
十七原是沉默地听丹珠儿发火,闻言眉心一跳,沉声问道:“殿下怎么了?”
绿檀拉着丹珠儿,笑着圆场,“你说得也太严重了,宋家二夫人哪里敢给殿下受磋磨?想来她不常出去交际,言语有失也是有的,无心之过,何必追究。
殿下不是将宋二夫人好好送出去了么?殿下都没话说,你倒义愤填膺起来——况且,你同十七公子讲这些做什么,也不是他的过错……”
丹珠儿怒道:“殿下是没话说,那不是碍着某人,有话不能说么?殿下心里窝火着呢,又不能明说,只能借着蝉噪发了一通火。
当初在大都酷暑,寝宫里的蝉叫破天,我要去找内务司的人来粘蝉,殿下还说听久了也算有趣,不用麻烦了——何曾发过一回火?”
绿檀心知肚明丹珠儿说的才是事实,只是这种话怎么好直统统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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