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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声音很平静,随着夜风却仿佛泛了一丝冷意。
傅长生猛地一愣,一下子抬起头来。
冷水划过线条锋利的脸。
夏青看他一眼,却也没说话,手指飞快,当着他的面折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草蚂蚱。
他把又蠢又丑的草蚂蚱搁在地上,几不可见笑了下,道:“这就是温皎要的,不过你可以叫他死心了。”
夏青说:“真那么想吸引楼观雪注意力,我给他指一条明路。”
他指向东方,声音讥讽:“去把通天之海那堵墙劈开,绝对有效。”
毕竟是本人亲口给出的攻略办法,童叟无欺。
傅长生没有去看那个蚂蚱,而是抬起眸看着月色下的少年。
他沉默很久,扶了额前淋湿的头发,抬起头来。
这一刻,神魂深处欲呕的感觉稍稍消散。
迷茫疲惫的目光,仿佛找到了凝聚的点。
半蹲湖中亭的少年,有一张很好看的脸。
但傅长生对这些从来不在意。
不去看他模糊水色月光的容颜,怔怔感受仿若故人来的气息。
稍微凌乱的黑色长发,灰色宽大的衣袍,少年垂眼看人时视线总是很安静,可不笑时神情却带着冷意。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这个少年小的时候,应该有些孤僻的,或者说不是孤僻,是安静严肃。
会有很多人喜欢逗他。
也有很多人想要宠着他。
但宠他绝对是触他逆鳞的一件事,能逼得他原地暴躁。
浮屠塔(三)夏青:“要我拉你上来吗?”
傅长生稍愣抬头看他,他的眼像块玉石,月色下泛着微光,褪去迷茫和自厌,显得格外温厚。
夏青等了等,再问了一遍:“要吗?”
“谢谢,不用了。”
傅长生苍白着脸朝他笑了下,缓缓摇头。
他稍微呼了口气,伸手握住那只草蚂蚱,低头从湖水中艰难的爬了上来。
夏青往后退一步,给他让出充足的空间。
傅长生衣上发上都是水,淌在地上留下深色的水渍,掺杂着一丝一丝鲜血。
他出水的动作非常僵硬,唇也发白,抿成一条直线,可以看出身体并不轻松,估计是伤口被水浸泡,加剧了痛楚。
夏青握着那只骨笛并没有说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令牌来,放到他面前:“你拿着这个去御药房找太医处理下伤口,不用担心暴露身份。
这是楼观雪的东西,你拿着它没人敢多怀疑。”
傅长生低头看那个令牌看了很久,又摇了下头,勉强笑说:“多谢,但这是他给你的东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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