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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许觅攥着笔头,冥思苦想,最后才在红纸上一笔一划很认真地写下:我爱的人都要平安快乐。
他踮起脚有些够不着,最后还是梁先寻看不下去,接过来帮他往树上挂,许觅小声说:“挂高点,挂高点。”
梁先寻长臂一伸,帮许觅挂在了最上面的枝桠上。
挂完许愿符,两人从长廊穿过,在一处池边小亭停下来,许觅忧心地回头看看,还不忘摸摸自己的心脏:“学长,我们这样骗人是不是不对啊。”
梁先寻觑着他半晌,眼睛像一道很深的漩涡,带着莫名的吸引力,他开口,反问道:“不是说心诚则灵?”
许觅摸摸后脑勺,心里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但他没来得及问。
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梁先寻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把相机递到许觅手里,随口道:“你先拿着玩,不是想拍么。”
许觅慢半拍接过来,“噢噢,”
梁先寻已经接通电话,他边打电话边往亭子后面走,“外公,嗯,在外面。”
对面是年纪大的长辈,梁先寻开口时,讲的不再是普通话,声音像一面被敲响的沉闷的鼓,语调里带着一点特别的味道。
虽然只听到零星几个句子,但许觅还是能听出来,这是霞昌话,他老家的方言。
梁先寻这个电话打得有点久,许觅对着水中小亭拍了好多张照片。
回头看看,梁先寻倚着廊柱,背脊微弯,视线落在横横竖竖的地板线条上。
握着手机的那侧,手腕腕骨露出来,看起来劲瘦有力。
鬼使神差地,许觅转过身去,对着梁先寻身后的树和叶拍了一张。
蜿蜒长廊,翠柏苍松。
还有不小心入镜的梁先寻。
许觅坐在石凳上一张张浏览自己拍的照片,正要滑到下一张时,梁先寻接完电话回来了。
许觅道:“我拍了好多,等回去了,我可以自己把图片导出来吗?”
梁先寻“嗯”
了声,“可以。”
许觅把相机还给他,想起来又忍不住问出口:“你也是霞昌人?我刚刚听见你说地方话了,听起来感觉很熟悉……”
“是。”
梁先寻道,“怎么了?”
“我也是啊。”
许觅立马兴奋道,“霞昌那么小,说不定我们以前还在哪见过呢。”
梁先寻看了他两秒,低头合上相机盖,“可能吧。”
说这句话前,许觅好像听见他轻“呵”
了一声,但没听真切。
许觅性子单纯,短暂地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继续笑呵呵道:“原来是老乡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哈哈。”
梁先寻看着他唱戏一般的语调和表情,难得地露出些笑,沉声道:“别这么夸张。”
许觅道:“你可不知道,秋水和张沸都是本地的,留我一个外地人,简直就是格格不入哪,他们俩放假就回家,一讲方言我就听不懂,偏偏他俩还爱借这个逗我玩,弄得我不上不下,只能自己生闷气,以后我有学长你,就有队友了!”
许觅硬生生搞出个拉帮结派的架势,梁先寻听完,静了半晌才道:“我不参与这种幼稚的游戏。”
他拒绝得很生硬,但许觅却笑着说:“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
他们在小池旁的石子小路上走过,红鲤在水里欢快地抢成一团觅着食,拍得水花哗啦作响。
许觅侧着头,跟梁先寻分享他看到的,眉飞色舞地形容着,从下山到饭馆,一直都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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