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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找了个借口,“我去趟洗手间。”
左畅问要不要陪她去,她站起来说不用,径自离了席。
自然是在去厕所的途中调转了方向去了门口,一到外面就有风吹来,吹得她长发飘散,却也没缓解多少,酒后劲足,她只觉头重脚轻,想找个支撑物靠一靠,于是用手扇着脸顺着光源往前面路灯走。
心里暗忖着:她一堂堂甲方,酒桌上居然没玩儿过乙方,到底还是低估他们了。
她朝着路灯走去,脚底越发有点飘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时竟使不上什么力来了。
还在外面站着的于峥起初只瞥到一个身影从餐吧里出来了,只当又是喝多了的人,待人近了才发现是许意浓。
他一看到她走路的样子就知道是喝多了,而她不知是不是已经看到了他们,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脚下一绊差点摔着,他下意识地迈步过去要去扶她,可还没触碰到她,她已经与他擦身而过。
于峥保持听电话的动作一滞,转过身去,只见刚刚还有些走不稳的许意浓直线般地走向了王骁歧那里,最后在他面前定住。
昏黄路灯下,她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却能看到王骁歧笔直站立,正一动不动耷眼注视着她。
上头后的许意浓脑子里如同浆糊般粘稠,却在看到前方的一道身影后回到了某个记忆点。
那是大学里帮辅导员庆生,那天大家情绪高涨都喝了酒,许意浓看在老师的面子上,男同学怂恿她喝酒的时候就没拒绝,谁知一喝便喝光了一瓶啤酒。
那啤酒度数不低,最后散场的时候她走路开始发飘,刘爽她们要扶她,她却逞强说,“不用不用,我好着呢。”
正走着,齐欢突然来了一嗓,“哎哟浓哥,你家老王来了。”
许意浓还以为她在骗她,嘴上嚷着,“哪儿呢?哪儿呢?你们别骗我啊!”
刘爽把看反方向的她调正,她再往前一看,王骁歧真的活生生站在那里。
瞬间她傻不拉几笑得无比开心,因为那段时间他在忙什么比赛,已经很久没见面了,现在看到他来了她更加不要刘爽她们扶了,只想快点到他身边去。
她双手往外一扬,让她们散开,“你们都给我让开,我,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刘爽笑她,“那你走,走个直线到你老公那儿去,别走歪啊!”
她一只手往腰上一撑,“走就走,谁怕谁啊。”
另一只手指着脚下的路,“我现在就走直线啊,你们可瞧好了,我肯定……”
打了嗝再继续,“肯定走直线到我老公那儿!
看好了都!
不要眨眼睛!”
齐欢催促,“屁话那么多,你倒是走啊你。”
她就真的走了,可只有她自己觉得是直线,在其他人眼里简直是歪七扭八,晃晃悠悠,乐得刘爽齐欢那叫个前俯后仰,拍手称绝。
中途王骁歧要过来,还被她喝住制止,“老公你别动,我能过来的!
我马上就过来了!
你等等我!”
王骁歧就不动了,站在原地等着她。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昏黄的光拉得老长,安静地等待着前方那个一定会到的傻瓜。
……
此刻,许意浓仰着头王骁歧却没低头,灯光就闪耀在两人头顶,他个高,即使暖色调也照得她一点儿看不清他的脸,只剩个轮廓。
她就仰头望着,突然咧嘴一笑,眼底倒映着路灯的微光,她说,“我走过来了。”
他不说话,她一点一点地挪着小碎步靠过去,倏地,双手往他西服口袋里一放再一收。
那些动作、话语与多年前重合。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圈抱着他闷声,“你看,我走过来了。”
又打了个嗝,却是心满意足的低喃,“你多远我都能走过来的,笨笨王……”
长街流光,汽车飞驰,行人们步履匆匆,画面犹如定格,直到一阵凉风袭来吹乱了他们的衣角与发丝,王骁歧终于动了,他脱下西服披挡在她脑袋上,而后长手一伸将她打横抱起,拦下一辆出租车带她消失了。
一切快得仿佛就发生在一瞬间,还站在原地听电话的于峥仿佛彻头彻尾成了一个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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