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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夕摒笑,顿了顿,神情变得小心,“那四小姐那边……”
徐思婉稍稍一滞,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念珺,终是点头:“也去说一声吧,免得她察觉不妥,节外生枝。”
“诺。”
月夕再行福身,见她没有别的吩咐,就告了退。
念珺就着徐思婉的手又吃了几口菜,仰起头道:“吃饱了。”
“好。”
徐思婉含笑,摸摸她的额头,“一会儿带念念出去玩。”
是夜,马车疾驰出宫。
皇帝为保她安稳,差了足足五千护卫一路护送,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色下延绵了很远。
近三载的光景里,徐思婉自问虽神在冷宫却没受过什么委屈。
除却住得朴素了些,外加不能外出,其余一切无忧。
然而现下出了那小小的一方院子,她的心情还是豁然开朗。
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的念珺更是兴奋,两夜一天的路程,她只要醒着就一直扒着窗户往外看,指东指西地问了徐思婉许多问题。
第三日天明,徐思婉安安稳稳地到了行宫。
行宫那边早已得了信儿,四名女官亲自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请她进去。
这四位都已是四十出头的年纪,在宫中混了大半辈子,个个都是人精。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们自然是清楚的,但不该说的话里有些应当透给徐思婉,她们也能找到合适的办法说出来。
是以一行人一路走得很慢,走了一小段,当中一位就如说闲话般讲起来:“奴婢们原先得了旨,说过几日陛下、皇后娘娘与后宫的各位主子都要过来住上一阵,今日却又听闻皇后娘娘不知因何事急火攻心,气得吐了血,也不知还能不能来得了。”
“气得吐了些?”
徐思婉神思一动,睇着那女官,笑了笑,“皇后娘娘素来身子不好,如今暑气又重,可该当心些。”
“娘娘说的是。”
前头那女官附和道。
徐思婉又问她:“本宫可还是住披香殿么?”
“是。”
女官恭敬颔首,“披香殿里都已收拾妥当了,早先侍奉娘娘的宫人已先一步赶了来,莹妃娘娘与悦贵嫔娘娘也都为娘娘添置了些东西。
娘娘若觉得还差些什么,吩咐奴婢们便是。”
“有劳了。”
徐思婉颔一颔首,谢了她的好意。
几步开外的地方,念珺牵着唐榆的手,嘁嘁喳喳地说个不停:“叔叔看那个!”
她边说边指向一方掩映在假山间的凉亭。
唐榆眼底轻颤,却碍于有外人在,不好说什么,只得先哄着她。
待到在披香殿安顿下来,唐榆将念珺抱到茶榻上坐,自己屈膝蹲在她身前,叮咛她说:“念念,以后不可以叫我叔叔了。”
“为什么?”
念珺歪头,唐榆正欲解释,徐思婉道:“叫叔叔就叫叔叔吧,不妨事。”
唐榆皱眉侧首,徐思婉眸色深深:“我进过冷宫这事,横竖是遮掩不掉的,不如坦然面对,也不丢人。”
唐榆失笑摇头:“那也没有皇子公主管宦官叫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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