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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卿又问,“那你中了进士,怎么成了武官呢,不应该是文官吗?”
竹卿这么想也没错,武官可去投军,何必多此一举考进士呢?
玉衡道:“我中进士后授官进的翰林院,我父亲麾下十万军士,怕我来日袭爵不熟军务不好掌控,所以又换成武职了。”
竹卿脸上波澜不惊,内心翻腾。
忠顺王竟掌管十万兵力,据她所知,北疆边防军也才近十万人。
“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已经有了图,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竹卿嚼着虾仁,口感清脆:“明天吧,今天太晚了,怪冷的。”
“那行,我最近就不去了我也挺忙的,有事你告诉我就行。”
一餐吃完,润禾收走碗碟,玉衡坐着喝茶。
竹卿想起还留了东西给他,兴冲冲取来递他手里:“我今天去街上买的,刚采摘的山楂做的,酸酸甜甜很好吃。”
红艳艳的山楂开胃消食,尽管玉衡吃不了酸食,看她殷切,还是吃了几个。
他很早就不吃这些小孩吃的零嘴了,偏竹卿喜欢,偶尔买一些回来消遣。
剩下一半留给了她,她不嫌是他吃剩的,倒也开心。
吃完之后,竹卿说出了自己昨晚的猜想:“如果截杀使团真和长平侯府有关,会怎么办?”
玉衡擦擦手,沉声道:“抄家。”
竹卿屏气。
“享天子俸禄行谋逆之事,若是我们王府干的,一样也躲不了抄家灭门。”
玉衡很清醒,“侯爵俸禄上千石,每年赏赐金银玉帛不计其数,却存了反心…”
“长平侯府上百人口,恐怕不得善终了。”
玉衡放下茶盏,看了眼竹卿。
竹卿看着玉衡眼里映出的烛火,忽想起偷听到青池和岑山的对话,不自觉的害怕起来,一颗心仿佛泡进水里不断地往下沉,沉到最底她怎么都捞不起来,虚弱又无助。
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享朝廷俸禄,却起了反心…玉镜门,不至如此吧。
竹卿摇摇头捂住耳朵,疲惫道:“你别说了,我害怕。”
玉衡被她的反应震惊,她手刃过不少人,怎么会听到杀人就害怕呢。
“吧嗒”
一滴泪掉桌上,安静之下尤为清楚。
玉衡才发现她是真怕了,大概是第一次听抄家灭门这种事所以吓到了。
揽过她肩靠在怀里,怀中之人哭的怎么都止不住,肩微微抖着,仓惶不已。
他不知该如何哄她,只任她哭着发泄,直到哭累了,抱起她放到床上,脱了鞋袜哄她睡着,放下帘子,去找润禾。
润禾见他,忙站了起来:“公子。”
玉衡道:“她这两天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说过什么和往常不一样的话,总之有什么不同,你都细细说一遍。”
润禾仔细回想,竹卿这次来到现在才两天半时间,实在没什么不同。
遂老实答道:“姑娘昨天连门都没出,就今天出去一会,回来说公子晚上要来吃饭让奴婢准备,闲着也是看书练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既无不妥,或许是这两天太紧张了吧。
玉衡正准备走,润禾又道:“可要给姑娘备些安神药么?”
刚才竹卿哭的难受,她在外面也听见了。
玉衡皱皱眉:“不必了,她还不到二十吃什么安神药,你好好照顾着。”
说完就走,润禾关上大门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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