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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在耳朵里有些冒犯,老大夫心下不满,想着自己的这个徒儿是愈来愈不讨喜了,脸上流出了几分厉色:“谁说的,我行医一辈子,什么疑难杂症没有遇到过!”
“那师傅您刚刚为什么那么说啊?”
看不出冷热脸的稚嫩小童不依不挠的追问道。
“哼。
那家人虽然落魄,但夫妻俩一看就是气质不俗的,想来原先是某个大户人家败落下来了的。
这种人,染上什么奇怪的病也属正常。
大户人家,哪个不是勾心斗角、一坛子水深的望不见底的。”
小童瞪大了眼睛:“师傅,您是说,那位公子是被人害了的?”
“到不至于想把人弄死,但也算是欲把人给弄废了,半死不活的,一辈子都是个药罐子,这才叫折磨啊。”
小童闻言顿觉后背一阵生凉,狠狠的打了个抖,终是不敢再接话了。
“你也要记住,往后那些大门大院里的事,能少掺和便少掺和,莫乱惹是非,要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看你找谁哭去。
像是今天那人的病症,左了也根治不了,不如便少说两句,省得引来麻烦。”
老大夫唠叨完,便在小童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安安稳稳的坐好,合了眼,闭目养神去了。
小童安顿好师傅,放下卷帘后,才觉得自己的手指头有些发僵。
☆、风雨前夕
由于一大早素涵便把昊儿遣出去找同龄伙伴玩了,这会儿田家小屋只有她和尹长卿两个人。
方才老大夫带来的噩耗一时间震得素涵说不出话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难不成尹长卿的病真的很重,重到无法痊愈了吗?但观他神色举止,又哪有半分病入膏肓之状,可最后却得了这么个诊断的结果,她怎能接受。
半蹲下身,仰头探向尹长卿万年不变的波澜不惊的眼,手覆在他的膝盖上,语气带上了急切:“长卿,你这病究竟是怎么染上的,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刚才大夫说,这病……怕是难治了,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素涵说完,微垂下头,咬住了嘴唇,莫明的有些惶恐。
她在这个世界里,最大的牵绊便是田家的这对父子俩,到了如今,若是真的失去了他们,素涵只会茫然、无措,仿佛迷失在了一片黑暗里,再也找不到出口。
尹长卿轻怕素涵的手以示安慰,淡笑道:“我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而大夫也只说不一定没法根治,又不是判了死刑,你哭丧着脸做什么?”
“长卿,什么死不死的,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素涵猛地抬头,这种时候,这个“死”
字听在她的耳朵里格外敏感。
“呵呵,好,我不说便是了。”
依旧觉得尹长卿在敷衍自己,可是素涵又不能强迫的问他,直觉告诉她,尹长卿这个人比她表面看到的要执拗的多,假使是他不愿意提及的事情,那么即便素涵问了,也未必能问出什么结果,还会惹人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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