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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瘦长漂亮,手指细长,缠着白色的纱布就有种莫名的破碎感,很脆弱,但是却因为这种脆弱而变得更美了。
修长
的指尖低低的垂下来,像是粉玉兰在暗淡的枝头慢慢垂落,凋零。
花瓣的颜色被太阳晒得淡了,蜷缩着干瘪,最后死在一片苍白里。
“喂。”
铃被按响。
楼谏惫懒地抬起头来,看见男人在吧台上给他推了一杯牛奶过来。
一丝丝的热气从上面冒出来,轻轻晃开。
“很晚了,年纪轻轻不要总是熬夜,喝了这杯牛奶就早点去睡吧。”
……
灵都的夏天总是结束得猝不及防。
大部分的夏天的回忆总是浸润在突然而至的漫天暴雨里面,或者是在暴烈的阳光下曝晒,发出潮湿黏腻的恶心气味。
蜗牛和鼻涕虫在洗手间和卧室的窗户下面伸展柔软的身躯,肆意爬来爬去,在看不见的爬山虎的叶子底下留下一堆堆的粘液虫卵。
但是有阳光就很好。
楼谏有时候是会想,人是不是也是一种植物,就是应该活在明媚的阳光里面的。
如果长期地见不到阳光,人就会像是植物一样,潮湿阴冷地抑郁死掉,变成标本。
他没在burng住多久,很快就另外搬了出去,找了距离画室很近的一家高层公寓租了一套单人间。
新租的房间在17楼,白天的时候拉开窗户可以看见很好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窗照射进来,整个房间就像是曝光过度的照片一样闪闪发光。
到了九月份来,蝉鸣声依旧响着,但是多少就带了些有气无力的凄凉感,像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样。
这天宴修祁又给楼谏拨了电话来,挺高兴地告诉他,之前他送过去参展的那幅画拿到了还挺不错的名次。
他打着电话絮絮叨叨。
“其实也就算是被认为是画得最好的那一批了,本来就算是在这一组一等奖里面也是最好的,但是因为风格小众的原因,在最后专家审核的时候被一个老专家批判了一番……所以没能拿到头名。”
“没事。”
楼谏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手里转着长铅笔,盯着面前那副还没有画完的素描,没怎么在意。
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别也不是很大。
再说了,他的任务本来也就是画画,之外的事情也管不了太多。
画完画,他的事情也就算是做完了。
“哦,那你再猜,这次的头名是谁?”
宴修祁在那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谁?”
“白盛忻。”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不上来是想要给楼谏一个惊喜还是惊吓。
“照我说,他的那幅画可远远比不上你的技巧,但是谁让人家的内容画得积极向上呢!
自然也就讨学院派里面的那群老学究的喜欢——”
“哦。”
楼谏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白盛忻应该是用之前殷刃给他的画参加的比赛,具体是哪一副他不知道,大约都差不很多。
他自己的画楼谏上辈子也见过。
匠气有余,美感不足,也就是能在课堂作业上面拿到85分的水平。
关于这一点白盛忻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从来都不会在这种场合下自爆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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